“啊——”
我尖叫着从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能清晰的感觉到,一颗心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还好,只是一场梦。
回过神来后,我抬手擦汗,但手心里触感结实,像是有什么硬硬的东西。
我赶紧摊开手来看,是我脖子里那个盘旋着蛇纹的山鬼花钱。
表面的朱砂早已被我的汗水渲染,乍一看上去,整只手像是被鲜血吞没了一样。
我倒吸一口冷气,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看着这诡异的吊坠,不禁想到梦里那个怪异男人说的话。
“黑棺为聘,两姓缔约,吉日一至,万鬼抬棺......”
我害怕极了,急忙跑到窗边,一把将那诡异的物件扔了出去,随后又死死关紧门窗。
过了一会,手上的朱砂就莫名奇妙的消失了。
情绪平复后,我打算到院子里透口气,正好碰见外屋的舅妈。
她掀起眼皮,神色间满是不屑,“成天在屋里鬼哭狼嚎的做梦,我看你就是个鬼!”
我实在不想和她起争执,装聋作哑的绕开她走了出去。
谁又能想到,晚饭时舅妈仍旧不依不饶,矛头始终对准我。
“妈,清浅这岁数上学没什么用,你赶紧给她找个人嫁了算了。”舅妈阴阳怪气,“你也知道,她成天鬼里鬼气,多晦气啊!”
“你就算不为我们想,也要为你大孙子想想啊!”
“咱们一家人现在好不容易团聚,留这么个晦气的人在家里叫什么事?”
舅舅家唯一的孩子,就是沈丛。
他随母姓,不敢姓白。
比我大两个月,自从他跟着父母来到这个家后,经常欺负我。
“奶奶,表妹她就不是个读书的料,还不如快点让她嫁去老刘家。”
外婆没有应茬,也没有表态,始终沉脸低头吃饭。
老刘家就是当年为我妈接生的稳婆家。
因为当年刘稳婆是为了给我妈接生,才从房顶掉下去被洪水给冲走的。
老刘家就始终揪着我不放,非说让我嫁去他家做媳妇,才能抵了那条人命。
“妈,我觉得我婆娘说的有道理,老刘家三天两天的过来闹,村里人说的多难听啊。”舅舅跟着上纲上线。
看着他们一家这副嘴脸,我面前的饭就忽然不香了。
刘稳婆有一对龙凤胎孙子孙女,比我大两岁。
可他们都是天生智力有问题,说通俗易懂点就是,一对龙凤胎傻子。
外婆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舅舅一家说着没劲也就闭嘴了。
等我收拾完碗筷再回房间,正好碰见沈丛吊儿郎当的往外走,手里好像还把玩着什么东西。
等他走近,我借着月光我才看清,他手上拿的就是被我扔掉的那枚山鬼花钱吊坠!
“沈丛,快把那东西扔了!”
我喊了一声,急忙冲过去抢他手里的山鬼花钱,这次打算扔远一些。
沈丛一个闪身躲过,举着吊坠问我,“白清浅,你什么时候收藏古董的?这玩意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梦里发生的那些我不愿意跟他说,因为他也是个‘傻子’听不懂人话!
“那不是我的,你快扔了!”
“不是你的你管我呢?”沈丛用力推了我一把,“真是个下贱的胚子,要不是看你跟我有亲缘关系的份上,我早把你给睡了!”
我被他推倒在地,膝盖磕破了。
而他揣着那枚山鬼花钱,得意的出了门。
果然,到了半夜就出事了。
我刚睡下,听到外面有人疯狂敲门,说是沈丛出事了。
我第一反应是沈丛被那个吊坠害死了!
来报信的人说,沈丛把老刘家那个傻闺女给强了!
就在不远处的那座破庙,附近的村民都赶去看热闹呢。
等我们再赶到时,情况可没有那么乐观。
沈丛像是撞邪一样,任凭周围人怎么用力拉他都没办法。
他脸色蜡黄,双眼凹陷,眼球里满是红血丝。
而傻闺女就一直嘿嘿的笑。
老刘家的人赶过来后,说什么都非要打死沈丛,幸亏看热闹的人多,这才控制住场面。
旁边有人猜测道:“看这样子不太正常,该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吧?”
外婆醍醐灌顶,赶紧让我去请观花婆来。
观花婆似乎早知道我会来,提前收拾好东西等着我呢。
等到了破庙,她第一时间给了外婆些东西,让她上一趟后山。
我们大伙一起赶紧把撞邪的这两个人抬回了家。
我看沈丛这快死了也停不下来的模样,心里踌躇,最终还是和舅妈说了那山鬼花钱的事。
舅妈一听,反手就给了我几个耳光,“你个丧门星,我就知道是你招惹的这鬼东西!”
这时外婆从外头一步迈了进来,脸色一片惨白,一进门口就跌坐在地上。
舅妈赶紧跑过去问,“妈,事情解决了吗?”
外婆没有回答,而是呆呆的看着我。
舅妈顺着视线看过来,似乎更加来气,“妈,你都不知道,就是这死丫头招惹那鬼东西,她就是想害死你孙子,让我们老白家彻底绝后!”
每次外婆都会拼命护我,这次却只是缓缓从地上起身,手指抚摸着我后脖颈的胎记,呢喃道:“黑棺为聘,两姓缔约,吉日一至,万鬼抬棺......”
听到这句话,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外婆,你......”
外婆看着我的眼神却格外坚定,“浅浅,吉日便是今晚,你若不去,你弟弟他......他就......”
说着,外婆呜呜哭了起来。
我后背一阵僵硬,感觉外婆搭在我脖颈的手指异常冰凉。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邪物究竟是什么,但现在可以肯定,他的目标是我。
随后,我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