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三年,顾承泽的绯闻女友换了一茬又一茬,从当红影星到商业新贵,个个活色生香。
我始终缄默,在沈家摇摇欲坠的基业与他冰冷的别墅间奔波。
父亲的公司濒临破产,唯一的希望系于顾承泽一念之间。
直到那位被媒体盛赞为“空谷幽兰”的佛女画家温以宁出现。
一场慈善画展,她“不慎”碰倒了展架,砸毁了我父亲案件的关键证据U盘。
我望着散落一地的碎片,如同我破碎的坚持。
“承泽,帮帮我父亲,那是他最后的希望。”我攥紧他的衣袖。
电话那端,温以宁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承泽哥,都怪我笨手笨脚,若若姐不会怪我吧?”
顾承泽的声音没有温度,沉沉压下来:“沈若,这种博取同情的低劣把戏,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你父亲咎由自取,别再拿这些脏事来烦我。”
父亲在狱中收到消息,当晚心梗复发,没能抢救回来。
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若若,别再为沈家和我委屈自己了,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所有的债,似乎都随着父亲的离去而清偿。
从此山水不复相逢,恩怨一笔勾销。
......
顾承泽抵达民政局时,我正准备在离婚协议上签下最后一笔。
他劈手夺过文件,几下便撕成了纷飞的纸屑:“沈若,你的把戏还没玩够?”
“不就是想要更多补偿吗?说个数!”
“你现在这副故作清高的模样,是演给谁看的?当初你父亲的公司快倒闭时,你又是怎么低声下气求我的!”
我看着那些纸片悠悠飘落,唇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现在,我不求了,顾总。”
片刻的死寂之后,他摔门离去的巨响震得人心头发颤。
顾承泽前脚刚走,他的特助便出现在我面前。
“沈太太,顾总说了,只要您肯回去好好谈谈,您父亲生前最珍视的那本日记,他会亲自交还给您。”
“不必了,你转告他,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我从父亲的追悼会回来,夜色已浓得化不开。
推开别墅沉重的大门,一阵若有似无的檀香和轻缓的古琴声自画室方向弥漫开来。
顾承泽闲适地坐在太师椅上,身旁,温以宁正专注地调着墨,画案上铺着一幅刚起了稿的禅意水墨,依稀可见“放下”二字。
又是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温小姐。
也对,他何曾在意过我的感受。
即便在我为父亲料理完后事的这天,他也照旧能与旁人在此吟风弄月。
这三年,他身边的人换了又换,我从最初的刺痛到如今的麻木。
他说让我回去谈谈,不过是想用父亲的日记作为筹码,将我重新困在这座牢笼。
我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
“站住。你让陈助理带的话,是什么意思?”顾承泽的声音冷冽如冰。
我停住脚步,并未转身。
顾承泽发出一声嗤笑,示意温以宁继续作画。
“你父亲死了,你就觉得可以一走了之了?当年你父亲用卑劣手段算计我父亲公司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