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门缝我看到林晚柠的狗正把爪子按在周景墨定制西装上。
他随手脱下西装裹住狗爪:
“乖,别着凉。”
管事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周太太,到底剜不剜?”
我缓缓收回手。
“不剜了。”
我当着他的面,将那颗染了黑气的妖丹捏得粉碎。
深夜,我在卧室里忍不住咳血。
周景墨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药。
他坐在床边,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阿窈,趁热喝。”
“医生说,再调养几天,我们就能做最后一次试管了。”
我盯着碗里黑褐色的药汁,轻声问他:
“景墨,公司资金周转开了吗?”
他神色不变:
“快了,等下周那笔款到账,我们就去最好的医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周景墨开始用谎言糊弄我。
我低头,看着腕间只剩六道的红线。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雪夜。
那时我刚渡劫失败,躺在雪地里,浑身是血。
他把我抱回周家别院。
用银刀划开自己的手腕,将温热的血一滴一滴喂进我嘴里。
“喝下去。我查过典籍,合欢宗妖族最怕寒毒,人血最能暖经脉。”
昏沉中,我看见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可他还是固执地割了第三次腕。
后来佣人告诉我,那三天他足足流了三碗血。
醒来时,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熬红的双眼。
他端着药碗的手在发抖,却还对我笑:
“总算醒了。这药苦,我备了蜜饯。”
他亲自替我换药,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我。
夜里我伤口疼得睡不着,他就坐在床边给我念诗,念到嗓子沙哑也不停。
师门派人来接我时,他站在廊下替我系好斗篷:
“回去吧,你师尊该担心了。”
可转身时,我看见他手指上还有给我熬药时烫出的水泡。
“等等!”
我抓住他的衣袖:
“合欢宗有恩必报,我得留下来。”
他笑着揉乱我的头发:
“傻瓜,我救你心甘情愿,我不需要你报什么恩。”
就是这句话,让我彻底沉醉在了周景墨的温柔乡里。
我不顾师尊劝阻,执意与他结了道侣契。
大婚那日,他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将本命剑交到我手里:
“阿窈,我的命就是你的命。”
回忆戛然而止。
眼前这个端着药碗的男人,眉眼依旧温柔如初。
可我知道,这温柔里早没了当初的温度。
我接过药碗,他轻声叮嘱:
“小心烫。”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
屏幕上“晚柠”两个字刺的我眼睛生疼。
他起身走到窗前:
“怎么了?别急,我马上过来。”
我攥着他的袖子,想让他留下来。
他低头看我,语气却不容拒绝:
“阿窈,你只是发烧,吃点药就好。”
“但晚柠的爱犬是上古血脉,万一出事,林家不会罢休。”
周景墨告诉我,我的命不如一条狗重要。
他掰开我的手指,把药放在床头:
“乖,自己吃药,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