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帆猛地拍桌而起,打断她:“够了!柳眠眠!郡主已如此示弱,你竟还这般咄咄逼人!难道在你眼中,除了你自己那点所谓委屈,便全然不顾芊芊的颜面和处境了吗?”
永安郡主轻声啜泣:“云帆哥哥,你别怪妹妹,要怪就怪我身份尊贵,碍了姐姐的眼。”
她转向柳眠眠,眼中得意:“不过妹妹现在已经没银子了,只要妹妹肯罢手,你母亲这簪子等我戴腻了再赏还你。”
我几乎气笑了,看着桌上的银票和地契,表妹已押上了柳家仅剩的祖产。
让她此时收手,无疑是想让她流落街头,还要背负污名。
我死死盯着永安郡主,她手上竟然还拿着我重金买来,给表妹补身体用的百年老山参,此刻她正轻描淡写地说要拿回去赏给家里的阿猫阿狗!
而我的亲表妹,却形容枯槁,眼窝深陷。
手腕上还缠着渗血的纱布,一看就是她受伤了自己胡乱包扎的。
她落魄至此,却从未向我求助,让我不由的更心疼她。
表妹咬着嘴唇,声音破碎,“陆云帆,你从前不少受柳家恩惠,如果我父亲还在,定会后悔帮了你。”
陆云帆把玩着象牙骰子,“玩不起要翻旧账了?从小就会装可怜,要是没钱了卖你自己也值点银子!先给大伙跳个脱衣舞看看?”
四周顿时响起猥琐的起哄声:“是啊,脱衣舞好,听说柳大小姐的舞姿惊为天人呢!”
“陪小爷我春风一度,我替你把赢下这把!”
表妹被这群豺狼虎豹围住,甚至有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想伸手去摸她的脸。
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屈服时,她却厉声扬言:
“我柳眠眠就不知道到什么叫输!今天,我奉陪到底!”
嘈杂的赌坊瞬间安静,所有人都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
她母亲走后,家中生意一落千丈,本就已经不剩多少钱财。
许久,她将身上所有值钱物件,还有荷包里最后几块碎银,尽数丢在赌桌上。
“我全押了。”
可很快,只一把,她就输了个精光。
众人又对她是更为刺耳的嘲笑和污言秽语。
管事上前询问:“柳小姐,按照规矩,若一炷香内无法继续加注,春宫图便归群主所有,她可以随意处置。”
永安郡主掩袖轻笑:“妹妹,何苦呢?现在低头认错,我还能赏你个体面。”
表妹显然没有认输的意思。
“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陆云帆笑容愈发残忍,又甩出一幅,三五幅连在一起的长画卷。
这次是正脸,女子正与男子更肆意纠缠的春宫图!
笔法精妙,神态逼真,画中女子的面容清晰无比,与表妹一般无二。
人群中的哄笑比之前更猥琐。
“这画我要了!五百两!画中仙子,若能一亲芳泽,倾家荡产也值!”
“我出一千两!这等尤物,定然销魂蚀骨!”
表妹气得浑身颤抖,死死盯着陆云帆。
他却只含情脉脉地望着永安郡主,仿佛在邀功。
她眼底尽是失望,彻底认清爱了这个十六年的男子并非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