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杨红妆的瞬间,袁木夏的心忽然撕扯的疼,几乎都要窒息了!
身体也有点不适应了!
重重的关上门,转身靠在门上。
原主的死,虽然是个意外,但跟杨红妆脱不了干系。
袁木夏毫无征兆的抢走了苏沃野。
杨红妆不甘心,拿着同苏沃野的通信找到书记苏大同,妇女主任王大姐。
说苏沃野同她确定了关系,是袁木夏勾引的苏沃野。
揭发检举袁木夏作风不好,勾三搭四。
比如同窦解放不清不楚,王援西眉来眼去。
来当知青,接受再教育,却不好好修理地球。
一天的活儿干三天,还表现的十分积极,属于弄虚作假糊弄人。
扣的帽子很大,问题很严重。
苏大同很难堪。
王大姐很为难。
实在推不过去,才着手调查。
调查结果她同苏沃野通信中没有明确关系的话,属于正常同志关系。
而且四年了,苏㓇野没回来,扬红妆也没岀去,没有男女之作风问题。
那么婚姻自由。
谁都管不了。
不得不说,这年代人们还是很纯洁的。
至于袁木夏,她除了前些日子回城,也没出过农场,是有点小毛病,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以教育。
也就雷声大雨点小了。
但是杨红妆并没有就此罢手,医院有白班夜班,另外一个同事有孩子,她难得的发扬风格,一连上了两个礼拜的夜班。
早上大家上班,她下班。
天天早上下午,大家都上班的时候来找袁木夏。
恐吓诅咒辱骂。
拿出同苏沃野的通信,一份一份的读给她。
根本就没有暧昧语言的信,她愣是读出了情深深意绵绵。
杨红妆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农场没建立之前,父母都是山里的农民,她很完美的继承山里姑娘的特色,长得很自然奔放生机勃勃,骂起人来和长相一样奔放。
没结婚的女孩子,什么粗话都能骂得出,尤其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儿,都能骂出花来。
骂的不过瘾,还动了手。
袁木夏只是从小看的书多,也就是有点小聪明,套用点小伎俩,真正真枪实弹的过招,基本没有还手之力。
打不过骂不过,天天被骚扰还不敢说。
都快抑郁了。
但是,对苏沃野一眼钟情二眼定情的信念,没有动摇。
还更加坚定了。
在新婚当天苏沃野离开十天,回来告诉她要回部队开介绍信,冒雨离开时。
就想留住他,
将婚姻坐实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原主确实错了,错的离谱。
、但杨红妆也不是善茬!
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是不是该替她出口气!
而且她也不配帅气正气于一身的兵哥哥。
门外的杨红妆听到关门声也是心底一颤。
三伏天,后背凉飕飕的。
苏沃林转脸说:
“你不是说我哥回来要第一时间告诉你么,给你说了,你来了,又扭扭捏捏,干脆利索劲儿呢?。”
杨红妆对她不错,她喜欢卫生院后勤的张全,杨红妆就给他们创造了好几次机会,现在两人的关系只要张全答应就基本上确定了。
她当然希望杨红妆当她的嫂子。
一墙之隔,她天天当侦探,知道哥哥根本就没在新房过夜,更加确定杨红妆说的已经同哥哥私定终身,袁木夏插足是对的。
袁木夏就是个美女蛇,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勾引了哥哥,
得把她当阶级敌人对待,揭穿她的阴谋,剥下她的蛇皮。
投给她最鄙视的眼神。、
她看出父母也不满意,尤其是妈妈,都不理袁木夏。
被服厂就在车站旁边,她看到袁木夏在车站等人。
下班也在门前看,看着班车到了,哥哥上了坡。
就跑去找杨红妆了。
回来看哥哥还在小院,喊了出来。
她觉得袁木夏嫁给哥哥的手段很不光彩,扬红妆就应该光明正大的争取自己的利益。
“三林,我,我就不进去了吧!”
“会影响你哥的。”
杨红妆有点扭捏。
她叫的是苏沃林的小名
“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进去呢?我们家人都在,又不是你们两个,没什么影响的。”苏沃林拽着她的胳膊就进了大门。
坐在院里同父母说话的苏沃野愣了,站了起来,麦色的脸蒙上了一层红色。
他觉得很对不起杨红妆,一直避而不见,收到来信也给退了回去。
他想处理完自己的事,再跟她解释。
至于后面怎么样,再说。
“哎,小杨来了,坐,坐”
李雅竹忙让出小凳子,也很尴尬。
杨红妆以前经常来家来,同两个女儿关系好。
她心里早已将她当成儿媳妇了,家里做了好吃的,她总是让女儿给她带点儿,去年过年去了趟县城,还给她扯了块格子尼布料。
杨红妆都没舍得做衣裳,悄悄给小女儿说,结婚时候再做。
现在儿子辜负了人家姑娘。
娶了个中看不中用,全身有一百八十个心眼的知青,她觉得对不起这姑娘。
“我,我就是找三林说句话。”
扬红妆偷眼看苏沃野,月亮很明亮,院子里挂着的灯泡也亮了。
他的脸
深红。
眼睛
很亮。
“咳,咳咳。”苏大同端起地上的茶缸子:“到时间了,我去听小匣子。”
说实话,他不怎么喜欢杨红妆。
这姑娘确实有股子冲劲,干劲,也根红苗正,思想面貌好,但是实在太爱揭发检举别人了。
他退居二线当书记的这两三年年,看见这姑娘就头疼。
要说她揭发点有实际意义的事也行,比如贪污受贿,工作态度不端正,脚踩两只船了,喜新厌旧,资产阶级思想严重。
这些原则性的问题,犯了应该批评指正。
可以落实安排教育批判。
但是那些个临时从地头山洼顺点青菜,萝卜回家做饭的,有事提前走了几分钟的,卫生院大夫因为有小孩发烧,药房收费的不在,先拿走了几分钱的阿司匹林的,也给揭发说拿集体财产,薅集体羊毛。
要求进步,立场坚定没错、
过了就太极端了。
他作为书记,负责思想教育,不管不行,可,都管,小题大作。。
但是这姑娘上纲上线,小事也说的振振有词的。
好几次盯着他下不了台。
做了几件小题大做的事。,
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女知青虽然造作,却不算计人、
他现在多少还有点后怕和庆幸,如果儿子真的娶了杨红妆,那他每年给自己弄点好烟叶,好茶叶是不是也会被揭发。
当然他是给钱的,但是好的旱烟叶子和茶叶是花钱都买不到的。
苏大同进屋了。
扬红妆才客客气气的坐了下来,眼睛的余光却不安分的看向苏沃野。
眼神都快拉丝了。
苏沃林转动眼珠看看杨红妆看看苏沃野,对母亲李竹雅挤眉弄眼。
李竹雅懂女儿的意思,虽然觉得不地道,还是说:“哎,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别看天气这么热,我这老寒腿呀!”
“你们年轻人聊。,”
也跟着进了屋。
苏大同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我留着不方便,你跟进来干什么?”
“小扬什么意思?二野都结婚了,还来干什么呀,这不是搞破坏,让我儿子犯错误么?”
二野是苏沃野的小名。
李雅竹叹了口气:“不知道三林搞什么名堂,听着吧。”
老两口大热的天关上门。
一左一右的站在窗侧,屏息凝神。
他们只有苏沃野一个男孩,旧社会过来的人,宣传新社会男女平等,轮到自己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
部队纪律严,如果儿子生活作风有什么问题的话,前途会受影响的。
老两口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儿子跟知青是怎么回事。
跟李红妆又是怎么回事。
但,儿子同袁木夏结婚了。
“哥,红妆,你们聊,觉得家里不方便,就去外面聊。”
“把事说开了。”
苏沃林给杨红妆端了杯凉开水放在地上,挤眉弄眼神秘兮兮的进了自己屋,也关上门,没开灯,站在窗前偷听。
“二野......”
杨红妆有点拘谨的站起来,叫苏沃野的小名。
这也是她第一次当面叫他。
搞什么鬼!
苏沃野耳根都红了,
很平静的说:
“小扬,天不早了,有事以后再说!”
便毫不犹豫,迈着坚定的步伐,身体笔直的出了大门。
他是受部队教育多年的人,低级的错误绝对不能犯。
那是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