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怒火:“无耻之尤。”
“谁说她没有入商会?”
我猛地回头,魏谕手里拿着一卷文书,走过来。
那几人见我手握商会文书,魏谕又气度非凡,夹着尾巴走了。
我看着魏谕,心中五味杂陈:“兄长这两天回得晚,就是帮我做这件事去了吗?”
他的声音轻缓又温柔:“阿蜚,经商不易,但万事有我。”
我垂着头,闷声感谢。
回到府中,管家正清点库房,箱子满满当当摆了一院子。
他笑呵呵的,说后日是家主的定亲礼,现下再算一算聘礼。
我愣了愣:“后日,为什么这么快?”
“陛下赐婚,早日成亲才显得恩典呀。”
我失魂落魄回到院中,一连闷了两天,定亲礼才不得不出来见客。
苗姑娘今天真好看啊,因着是陛下赐婚,无人敢不给面子,都在捧场寒暄。
可是,陛下怎么又降下一道诏令了?
跪在魏谕身边,被小蝉一再催促,我终于回过神来,接过了诏令。
我有诰命了。
魏谕为我求了个诰命。
站在廊下,等宾客散尽,我才开口问他:“兄长,为何要替我求一个诰命?”
他喝了些酒,但眼神是清明的。
“我知道你回来,没有安全感,所以,商会我带你入,诰命我帮你求。”
他笑了笑:“阿蜚,我只是想告诉你,哪怕我成亲了,你也有一处容身之所。”
我的眼泪忽然落下。
魏谕太了解我了,我的虚伪脆弱,竟然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我轻轻抱住他:“兄长,你会幸福的吧?”
他来不及回答,已经被管家叫走。
结束兵荒马乱的一天,我洗漱过后,拿着那道诏令,爬上床榻。
烛火已经全部熄灭,忽然,窗外传来声响。
一道人影立在窗边。
我辨认了会儿,打开窗扉:“兄长,你在这做什么?”
他的眼神涣散,只会重复爬窗的行为。
我只好扶着他进来。
“阿蜚,我想见见阿蜚。”
我拉着他坐在窗下:“就这儿吧,我们一起看看月亮。”
他果然乖巧地不再动,我注意到他眼下的乌青,想来应该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兄长,衙署事务很忙吗?”
他点头:“很忙。”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入仕,我是说,四年前。”
他像是陷入了回忆,缓缓道:“四年前,阿蜚脱孝嫁人,我怕婆家对她不好,我要强大起来,做她的靠山。”
我再也忍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
“可是我明明背叛了你。”
他听不懂这话,只是重复:“阿蜚,我想见阿蜚。”
清冷的月光照得我心底生寒,忽然,我再次问出了那个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
“魏谕,你会幸福吗?”
他的回答是:“有阿蜚,我就会很幸福。”
这一刻,我忽然做出了一个迟到太久太久的决定。
我掰正他的脸,四目相对:“魏谕,那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挣扎:“你……”
“姑娘!姑娘!苗姑娘来了,可家主不在房中,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