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感应到我的目光,突然抬头看向窗户,我想了想还是推开了门。
推开大门时,宋清立刻迎上来,眼睛里布满血丝。
“雯雯……”他伸手想碰我的脸,我躲开了。
“有事?”
宋清的手僵在半空:“我们回家吧。”
我看着他焦急的样子,突然觉得很累。
曾经我会为他的一个眼神欣喜若狂,现在却只觉得疲惫。
“宋清。”我轻声说,“放过我吧。”
他像是被刺痛了一样:“雯雯,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发誓等使团走后,立刻休了公主娶你。”
我摇摇头,转身要回去。
宋清突然从后面抱住我,他身上还带着公主用的熏香味。
“求你……”他在我耳边低声说,“就今晚,跟我回家。明天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也许是夜色太深,也许是我太累,我竟然点了点头。
回到城南宅子时,公主居然还在。
她穿着寝衣坐在正厅,看见我们进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哟,驸马把苏小姐接回来啦?”
宋清慌乱地冲我解释:“雯雯,演戏演全套,我怕使团的人发现,就先让她住这里了。”
白婉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不过苏小姐,我作为驸马明媒正娶的妻子,本来就该住这吧?”
我转身就走,“我睡客房。”
那晚我躺在陌生的床上,听着院子里宋清和公主的争吵声。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突然亮了起来。
“雯雯!快来看!”宋清在窗外喊我。
我推开窗户,夜空中绽放着绚丽的烟花,一朵接一朵,照亮了整个院子。
宋清站在烟花下,仰头望着我。
“记得吗?”他大声说,“我说过要为你放一整夜的烟花!”
我记得。
三年前的上元节,他带我偷溜出府看灯会,在无人的小巷里吻了我,说我们成亲那天要放比皇宫还漂亮的烟花。
烟花的光芒映在宋清脸上,他笑得像个孩子。
恍惚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会翻墙给我送早点的少年。
“雯雯,”他跑到窗下,“等明天使团一走,我立刻娶你。我们结婚那天,就放这样的烟花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
烟花的光照亮了他期待的眼神。
第二天一早,我被敲门声惊醒。
小翠慌张的声音传来:“小姐!公主让您去后院!”
我穿好衣服来到后院,白婉正坐在凉亭里喝茶,面前堆着一大盆衣服。
“苏小姐来啦?”她甜甜地笑,“这些就麻烦你了。”
“公主,”我平静地说,“我不是你的丫鬟。”
白婉笑容不变:“我现在是当家主母,你不该听我的吗?”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还是说,苏小姐觉得本公主不配使唤你?”
我深吸一口气,不欲与她争执,挽起袖子走向那盆衣服。
刚蹲下,一盆冷水就泼在了我身上。
“哎呀,手滑。”白婉捂着嘴笑,“苏小姐不介意吧?”
冷水浸透了我的衣衫,我咬着牙开始搓洗。
手指碰到宋清的外袍时,一阵刺痛从指尖传来——水里竟然掺了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