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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你想清楚了？塞外苦寒，不比京城。”

“臣女想清楚了。”我跪得笔直。

走出宫门时，迎面撞上了宋清。

他穿着朝服，看样子是刚下早朝。

“雯雯？”他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我扯了扯嘴角：“随便走走。”

宋清的目光落在我眼下的青黑，眉头皱了起来：“你看起来没睡好。祖父的后事……很辛苦吧？”

他伸手想摸我的脸，我偏头躲开。

“膝盖还疼吗？我带你去看看太医……”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心疼。

我有些诧异。

我跪在雪地里的时候，也不见他关心。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轻贱。

“不用。”我往后退了一步，“将军还是去陪公主吧。”

宋清的表情僵住了：“雯雯，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我打断他，“都过去了。”

我转身要走，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对了，你来皇宫做什么？”

这时公主的贴身侍女匆匆跑来：“驸马爷，公主头疼得厉害，请您快回去。“

宋清眼神挣扎着，最终叹了口气：“雯雯，我晚些来找你。”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路人的议论声不断传入耳中。

“听说没？苏家小姐死缠着宋将军不放呢！”

“可不是，人家都娶了公主了，她还不要脸地往上贴。”

我低着头加快脚步，却不自觉地走到了城南。

抬头一看，竟是我和宋清一起买的那座宅子。

三年前我们亲手在院子里种下的桃树已经开花了，粉白的花瓣被风吹落，像一场温柔的雪。

大门虚掩着，我鬼使神差地推门进去，却听见院子里传来公主娇俏的笑声。

“这宅子不错嘛，虽然小了点。”公主白婉正指着那棵桃树，“明天叫人砍了，我要在这里搭个秋千。”

我站在门口，手中的帕子掉在了地上。

宋清猛地抬头看见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雯雯……”他下意识推开公主。

白婉这才注意到我，她扬起下巴，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哟，这不是苏小姐吗？怎么，来看我和驸马的新家？”

我弯腰捡起帕子，强忍着颤抖：“走错了。”

身后传来宋清的呼唤，我装作没听到，回到了苏家老宅。

天色渐晚，可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祖父的灵位就摆在隔壁，我总觉得能听见他咳嗽的声音。

小时候我生病，祖父总会守在我床边，用他粗糙的大手摸我的额头。

眼泪浸湿了枕头。

我起身点了三炷香，在祖父灵前跪下：“祖父，雯雯不孝……没能让您看到我成亲……”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翠慌张地跑进来：“小姐！宋将军来了！就在大门口！”

我擦干眼泪：“说我睡了。“

“我说了！“小翠急得跺脚，“他说要一直等到您见他为止！“

我走到窗前，掀开一角窗帘。

宋清果然站在大门外，身上还穿着白天的朝服，在月光下像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