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
我缩在地窖边,双手护在肚子上,孩子很乖,也不闹。
无数毒虫从我身上爬过又啃咬我的血肉。
二人的呻吟声越来越大,恍惚间,还能看见沈玉瑶在苏宴河身上起伏的身影。
我狠狠闭眼,却止不住的流泪。
如果知道我仅剩的亲人会出那样的事,我绝不会把他们接入苏府。
“夫人,老太爷和小舅爷到了,夫人快出去看看!”
我抹下衣袖,捂住尚未结痂的伤疤。
门外,弟弟搀扶着父亲,站在门口向里望。
父亲心疼我为了给沈玉瑶祈福挺着大肚子绕过半个京城,说着就两眼泪汪汪。
“苏宴河,跪下!”
苏宴河拍了拍沈玉瑶的手,顺顺从从跪在父亲面前。
“混账啊!你还记得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妓女这么对我女儿!!”
父亲手中拐杖重重点地,气郁结在心口。
父亲是当地最后一位掌握全套七十二神戏的傩戏师傅,我自小跟从父亲学习傩戏,倒也小有所成。
直到后来遇见苏宴河,少年将军金戈铁马,在傩戏班子被山贼截住时,他一柄长枪划破夜空,直直扎向贼首心口。
后来,将军不上战场,天天往傩戏班子里钻,每次来时,尽带些好吃的好玩的。
父亲原本不同意这门婚事,是苏宴河,在大雪天,足足跪在门外七天七夜,父亲才松口。
【我苏宴河此生唯崔婉宁不负,若有违,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这是昔日苏宴河说的话,可如今他眼神定定看着眼中含泪的沈玉瑶,怕是已然忘了。
“岳丈,你不该这么折辱玉瑶!”
“她虽为军妓,可到底聪明温慧,更别提在战场上调来粮草,救了我众将士,就算是…就算是崔婉宁,她也比得!”
说着,苏宴河站起身拥着抹泪的沈玉瑶走出门。
我苦笑着,哪有什么沈玉瑶调粮草,那分明是我去求摄政王萧楚辞才换来的救援。
父亲钻研傩戏,轻易闭门不出,我和父亲已经两三年没见,只有弟弟,老往苏府跑。
我们叙旧到很晚,父亲和弟弟才被安顿睡下。
然而一大早,苏府却没有他们的身影。
后花园内。
沈玉瑶坐在池边,手里的树枝不停逗着鱼,时不时将碎肉丢进池里。
我突然心慌了些。
“真羡慕你有父亲和弟弟,他们对你真好。”
沈玉瑶说着又扔了一块:“可惜他们说我是妓女,那怎么办呢?”
桶里的肉散发出一阵阵腥气的味道,池子一大片全被血水染红,她大概喂了很久。
“呕!”粘腻的碎肉里,混合着人体毛发和指甲之类的东西。
“别犯恶心啊,这可是你父亲弟弟!”
她话音刚落,我手腕上的镯子滑落,破碎。
碎片划过沈玉瑶小腿,苏宴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将她抱起。
他赤红着脸吩咐寻大夫。
周围家仆围了一圈,有唏嘘的,有看好戏的。
“苏宴河,她杀了我父亲弟弟你还要护着她!!”
手中匕首被打落,我被苏宴河推坐在地上,肚子一阵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