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祤祤肯定不是故意的,手烧伤而已,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地方。”
“别得理不饶人!”
持续几十年的心痛愈演愈烈。
原来他也知道,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粥放进嘴里。
舌根感受到丝丝甜意。
还没抚平心里的苦,我瞬间反应过来甜味来源准备吐掉。
林巧巧的脸在我面前放大,她伸出手抬起我的下巴,逼迫我将粥咽下去,
“嫂子,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辜负我的心意吗?”
最后一口粥被灌进嘴里,口腔传来的发麻感抵达四肢。
用力推开林巧巧,我趴在床边,用指头抠挖喉咙。
胃酸反上来烧灼着食道。
林巧巧神色间是报仇的快意,嘴上却全是委屈,
“嫂子,你怎么老了也不安分。”
“这不过是替川川回敬你罢了。”
“过敏的滋味怎么样?”
“哥,我的手好痛,是不是烫到的地方破了,要是毁容怎么办啊。”
抬眼,林若松满脸惊慌,小心翼翼地伸手替林巧巧整理手上的纱布。
纱布干干净净,只有粥碗砸到手背留下的一点粥液。
“若松……”
喉咙越来越缩紧,眼泪顺着我的皱纹蜿蜒滑下,“帮我喊医生,若松……”
“啪——”
脸被打偏到一旁,喉咙彻底堵塞,半晌喘不过一口气。
“别装了。”林若松胸腔莫名传来烦闷,“我知道你对蜂蜜只是轻微过敏。”
“你明知巧巧手上有伤,她喂你你还推她,这一巴掌算轻的!”
林若松厌恶地盯着我,“巧巧手伤了,我带她再去处理一下,你自己办理出院手续。”
落下这句话,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了病房。
林若松忽略了一点。
粥不仅有蜂蜜,还加了碾成肉泥的虾肉。
红疹肉眼可见的往外冒。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我摁响了床头的呼唤铃。
好像在鬼门关门口走了一遭。
再次睁眼看到林若松,相比上次的淡然,他增添了分关心。
“还有没有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喊季良来看看?”
摇头后,我撑着身子坐起。
林若松特意上前,在我身后放了个抱枕好支撑空荡的腰部。
他摸了摸鼻尖开口,“巧巧好久不下厨,把粥弄混了。”
“你别怪她。”
四十年来,只要林巧巧做错了事,所有人都抢着替她开脱。
一旦我揪着不放,立马会被扣上“得理不饶人”的帽子。
我眼色暗了暗,“好。”
从昏迷中醒来半个小时,林若松光看表就看了十几次。
再一次看表后跟我对视。
他朝我投来抱歉的目光,
“书琴,我前段时间评上教授,今天正好是庆祝宴。”
“那边在等我……”
“你去吧。”我听出林若松的言外之意,打断了他的话。
成为他妻子四十年,我这时候才知道他评上了教授。
经过冗长的检查,程季良送我出院时,将侄子检测报告递给了我,
“刚刚忘了拿给若松。”
我接过,眼神扫过检测报告一栏。
心头突然一跳。
拿起手机正准备给林若松发送消息,林巧巧朋友圈首先占据了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