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不自觉浮现儿子哭嚎着的痛苦画面。
“为什么?方子期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眼眶通红,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方子期。
方子期嘴角一撇,眼神带着恨意。
“因为他对我来说是耻辱!只要他活着,就在提醒所有人,我是个入赘的窝囊废!”
他转头,眼神落在何皎皎身上,忽然轻笑出声。
“泽安就不一样了,他会崇拜我,敬仰我,把我当成他的父亲!”
我恨极了,抓起鞋柜上的陶瓷摆件朝着他砸过去。
他侧身闪躲后,继续挑衅着我。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陪着他出国,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看到你失去亲人的心痛,比任何成功都让我痛快!”
我的喉咙里泛起腥甜,想到莫名丧命的儿子,心口像是有团塞满浸泡了冰水的棉花,拽着我的心沉甸甸地往下坠。
何皎皎猛地一把把我推在门框上,咯咯直笑。
“和她废什么话,连亲儿子都护不住的窝囊废。”
我怀里的骨灰盒被撞的裂开缝隙。
我下意识抱紧盒子,却被她拽住头发往后扯,骨灰挥挥洒洒扬满天。
我顾不上体面,跪在地上拢起灰白的粉末,喉咙里发出呜咽。
我的指尖刚触到一点细白粉末,何皎皎的高跟鞋就狠狠踩在我手背上。
鞋跟踩进肉里,钻心的疼让我闷哼出声。
她笑的开心,“捡什么?难不成还想把你儿子拼回去?”
方子期温柔地拉住何皎皎,踢开我被踩着的手。
“你爸高高在上地挑选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女儿有一天会在地上像狗一样爬。”
何皎皎乖顺地靠在他怀里。
方子期居高临下地丢下张离婚协议。
“签了吧,你也不想和我再有关系了吧?”
我踉跄着站起身,在纸上重重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抱紧儿子的骨灰艰难的向外走去。
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来到了别墅外面一处小湖边。
坐在湖边的石凳上,无助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人性是如此的丑恶,连最亲近的人都会背叛我。
我突然感觉对生活失去了希望,起身慢慢的向湖边走去。
我走到湖水淹没膝盖的时候。
一道浑厚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芸白,是你吗?”
我眼神空洞地转过头,是我大学时的学长江明哲。
他和我家是世交,上学期间对我百般呵护,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好兄长。
后来我和方子期结婚后,方子期不满我们的接触,就慢慢断了联系。
“芸白,你不要冲动,你想想纪叔叔。”
他慢慢走了过来,边说着往事边把我往岸边拉。
“活着就有希望,现在我们先让孩子入土为安,后面的事情我们商量着办。”
安置好儿子的骨灰,江明哲把我安顿在酒店。
我精神恍惚的往里走着。
“哎呦”一声惊呼传来,我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怎么又是你个扫把星?你还追到这里来了?”
“怎么,知道我和子期领了结婚证,着急地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