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长叹一口气,终究还是同意了。
姜知瑶接过圣旨,由公公领出宫门。
后花园内,聂渊白正浑身是血地跪在青石地板上,背后一道道鞭痕醒目狰狞。
身后的人持鞭而立,逼他松口。
可聂渊白咬紧牙关,始终不肯松口。
姜知瑶带来了皇帝的口谕,身后之人这才停下动作。
聂渊白艰难地睁开眼睛,望见她手里明黄色的圣旨,嘲讽地开口:“大早上来见圣上,就是上赶着给我当妾的?姜知瑶,你就那么喜欢我?”
姜知瑶刚想说没有。
却见他抬手取下腰间的玉佩,强撑着身体站起来。
“只要你不难为婷婷,我可以纳你为贵妾,倒也不算辱没了你。”
可他大概忘了,自己曾说过绝不做妾。
叶玥婷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闯入后花园,泪眼婆娑。
“世子,都怪我,我不应该肖想和你在一起的。”
力道之大,将姜知瑶撞得了一个踉跄。
玉佩骤然跌落,磕在石阶上,摔得粉碎。
聂渊白抬手擦去叶玥婷脸上的泪珠,满眼心疼。
“别哭,圣上同意你做我的正妻了。”
姜知瑶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抬脚踩过粉碎的玉佩,转身离开。
但脑海中依旧莫名想起和聂渊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轻柔地替自己擦泪。
那天,她去练武场找父兄。
而她的个子太小了,周围人没注意到,刀锋从她耳边划过,下一秒直冲着她面目而来。
她吓得跌坐在地上,聂渊白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他快步上前抵住即将要落下的刀。
红色的衣袂,张扬肆意的笑容,让她迷了眼睛。
她的心脏狠狠鼓动。
从那之后她常借着去看父兄的名义,偷跑到练武场找他玩。
在外人看来,两人并不相熟。
而私下两人一直偷偷联络,亲密无间,也曾承诺过未来。
直到他对着清纯温柔的叶玥婷一见钟情,情难自抑,他说。
“婷婷太纯了,我要给她个名分。”
可姜知瑶被宠着长大,不懂什么叫成全。
父兄出征战死,加上母亲以命相逼替她求来了这桩婚事。
所以上辈子两人纠缠了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
一回到家姜知瑶便把自己关在房间,将前世江州发生的事情写进书信。
这一世她要保严致远平安回来。
密密麻麻写了两大页。
严致远没有家世,靠着战功才能在朝堂上站住脚。
无人牵挂,也早做好了随时死在战场的准备。
她将两人的婚事写进信里,请他务必要活着回来。
翌日,她在府中绣着嫁衣,下人来通报。
“小姐,世子来了。”
针偏了一寸,扎在了她的指尖,心里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
正厅里,聂渊白端坐高位,
“婷婷身份低微,做正妻会遭人诟病。只要姜家肯认婷婷做干女儿,大婚那日,我可以特许知瑶一起进门。”
“不可能!”
姜知瑶的声音在正厅里回荡,她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看着面前左右为难的母亲,用眼神示意丫鬟将母亲扶下去。
“世子,请回吧,我是不会同意的。”
聂渊白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冷意。
“知瑶,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的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像是在倒数。
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两人因为身份不同,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而这个信号就是无论对方提出什么要求都要同意,否则对方可以不顾往日情义。
他在威胁她。
可她偏向要任性一次,抬起头直视着他,“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