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线上，同学们正光明正大地用我们的设备赶制那批黑货。
他们的眼窝深陷，手指上缠满创可贴，却还在拼命赶工。
本该做正单的时间，他们却在做着别人的订单。
姜媛站在流水线前指挥：“商标缝歪点无所谓，反正直播间只拍正面！”
有人犹豫：“这线头也太多了吧…”
“剪掉就行！”
姜媛不耐烦，“赶紧的，下午必须打包完！”
“张哥说了，只要这批货按时完成，我们每个人至少能拿两万！"
车间里顿时炸开了锅。
“两万？真的假的？”
“我学费才八千啊！”
她举起手机，指着屏幕上的豪车：“看看这个！”
“张哥说了，跟着他干，明年我们都能开上这个！”
李强咽了咽口水：“我还没有驾照...”
姜媛踹了他一脚，“有了钱什么买不到？”她转向其他人，“想想看，新款手机、名牌包、限量球鞋、还可以去医美...”
有人怯生生举手：“可季瑶之前说这批布料有问题...”
“她放屁！”
姜媛一把扯过布料，“摸着不是好好的？”
她压低声音。
“你们知道季瑶家去年赚了多少吗？九百万！她就是想压着我们当廉价劳动力！”
所有人瞬间都用仇恨的眼神盯着我。
“季瑶。”
姜媛甜甜地说，“我们要请假去办信用卡。你放心，回来我们就加班做正单，一定不会拖你们家后腿！”
“随便。”
我把质检单拍在桌上，“友情提醒你们，张老板去年坑过的工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又来了！”
姜媛夸张地翻白眼，“你就是见不得我们赚钱！”
她一把撕碎质检单，煽动其他人，“别停下，我们继续！”
下午车间便几乎全空了。
同学们全部涌去打包黑货，正单的布料被随意扔在地上。
深夜加班时。
我听见隔壁休息室传来姜媛的声音：“等这笔钱到手，我带你们去澳门玩！张老板有门路，保证赢钱！”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陈默犹豫的声音传来。
“怕什么？”姜媛不屑地说，“那些网红店不都这样？出事了也是工厂担责。”
我弯着唇，克制不住内心的轻嘲。
上一世，陈默在大家都站出来举办、诬陷我家工厂的时候，始终在我身边安慰我。
我以为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直到他看见别人成为当地首富，他的态度也发生巨大转变。
那时我才明白，原来财帛动人心，不是说说而已。
手机屏幕在此时亮了起来。
跳出爸爸发来的消息：“瑶瑶，你快看新闻，这是不是你们同学合作的那个张哥？”
打开新闻，记者正在报导黑心主播贩卖致癌衣物，卷款潜逃的消息。
黑暗中，我无声的笑了出来。
姜媛怕是要，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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