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食堂便听见一声声的挖苦。
“快看，资本家来了。”
李强故意提高嗓门，“同学们可小点声！资本家都是翻脸不认人的。”
“就是！”王丽立即接话，“狠起来男朋友的面子都不给，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我毫不在意地走近餐桌，原本热闹的聊天声瞬间消失。
几个人交换眼神，故意把包扔在空位上。
“这儿有人了。”
我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开。
有人突然伸脚绊我。
热汤洒了一身，周围顿时响起刺耳的笑声。
“哎呀，不好意思。”
姜媛捂着嘴笑，“腿滑了。”
陈默坐在她的旁边，立刻起身想要伸手递纸巾，却被姜媛拦住。
姜媛故意当着我的面，凑在他颊边软声说：“陈默，别过去。电商老板刚发消息，说你这批设计稿通过了，能多分你一万提成哦！”
陈默脸色可疑的红了起来，他不再看我。
姜媛胜利般看向我，眼里全是挑衅。
我没有失望，从始至终，我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陈默。
回到车间，我发现自己的工位被人泼了红油漆。
工具箱里的剪刀全部不翼而飞，缝纫机上也被人刻了“周扒皮”两个字。
“找什么呢？”
姜媛倚在门框上，晃了晃手中我新打好的版，“你的东西？”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我干脆地摇头拒绝。
“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带着他们走向深渊么。”
她对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别以为资助过我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你那副施舍的嘴脸，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季瑶，你给我等着。钱我会有，陈默，也会是我的！”
姜媛愤怒的将版纸丢在地上，昂着头从上面碾过。
“季瑶，”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月的损耗怎么这么高？”
我调出监控录像：“因为他们。”
父亲皱起眉：“这不是媛媛吗？”
我没说话。
画面里，姜媛正指挥同学们把偷来的面料塞进书包。
她笑得那么开心，就像当年第一次拿到助学金时一样。
“要报警吗？”我看着瞠目结舌的父亲问。
他用力揉了揉眉心。
“不用，下次我和她好好聊聊，年纪轻轻的，不能留下案底。”
黑暗中我忍不住感到荒唐。
不论前世今生，对姜媛最好的人都是爸爸。
是爸爸给了她读书的机会。
是爸爸供着她上高昂的补习班。
我以为姜媛至少对爸爸心怀感激。
直到她毫不犹豫一棒挥下去，将父亲打倒在血泊中。
我才明白，所有的装乖讨巧不过是我们父女没有阻碍到她的利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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