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一场大火吞噬了城郊的废弃工厂,也要了我哥周暮的命。
他们没找到尸体,只找到了我。
弟弟周宸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
他告诉全家,他亲眼看到我跟我哥争吵,然后点燃了那场大火。
从此,我变成了杀哥哥的凶手。
父母骂我是心狠手辣的怪物,逼我每年在我哥忌日那天,去那片废墟赎罪。
哥哥尸骨无存,我百口莫辩。
我以为只要我受的苦够多,就能还清这条“人命”。
直到我被那个让全城恐惧的连环杀手“屠宰师”拖进了地下室。
我拼尽全力向家人求救,可妈妈只回复了一行冰冷的文字:
“明天是你哥忌日,别装神弄鬼!”
当警察的弟弟甚至没点开我的消息。
他不知道,他要抓的凶手,正要肢解我。
当我的尸块被拼凑起来时,他们才知道,那场大火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
明天是我哥周暮的忌日。
今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在天没亮时起床为全家准备早餐。
白粥在锅里咕嘟着,这是给爸爸准备的。
他有胃病,是我哥死后,抽烟喝酒熬夜熬出来的。
他说看见我这个放火的凶手就恶心,只有酒精才能让他麻痹。
我煎了两个溏心蛋,是周宸从小就喜欢的。
以前他总跟在我屁股后面,软软地叫我“姐姐,姐姐。”
可现在,他穿着一身警服,从我身边走过,像个陌生人。
我热好牛奶,放在哥哥遗像前,这是妈妈要求的。
这个家里,连条狗都有自己的碗,唯独我没有。
妈妈走出房间,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到哥哥的遗像前,去擦那不存在的灰尘。
“暮儿,妈妈的好儿子,明天就是你的忌日了,妈妈给你折了好多元宝,你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的。”
她的声音温柔得很。
然后转过头看向我,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像淬了毒的刀子。
“周晚宁,你明天最好给我安分点,别又想着耍什么花招,妄想逃避去那片废墟向你哥赎罪。”
我低着头,小声嘟囔着:
“我没有......”
“顶嘴?”
她猛地将牛奶杯顿在桌上,看着我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法化解的恨意。
爸爸从房间出来,只是皱着眉看了我一眼,重重叹了口气,声音疲惫:
“走吧,别杵在这儿了。”
弟弟周宸从我身边走过,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
“妈,我去上班了。”
他没有叫我一声“姐”。
我已经不记得,他上一次叫我“姐”是什么时候了。
大概是八年前,在那场大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了。
是他,亲口指证我,说亲眼看到我和哥哥争吵,然后我点燃了大火。
是他,亲手把我钉在了凶手的十字架上。
哥哥死后,我就成了一个罪人,一个必须用一生来赎罪的凶手。
午夜十二点,我走在回家的巷子里。
巷子里的路灯坏了三个月,没人来修,垃圾桶散发着腐臭味。
身后有脚步声,跟了我十分钟。
我摸出手机,点开家人的对话框,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住语音条。
“妈,宸宸,有人跟着我!救......”
一只手从后面死死捂住了我的嘴。
手机摔在地上,弹出了妈妈的回复。
“周晚宁,明天是你哥的忌日!收起你这套把戏!八年前你用谎言掩盖真相,现在又想用这种方式逃避赎罪吗?我不会再上当了!”
再次醒来,我在一个阴冷的地下室。
手脚被粗糙的麻绳捆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我。
他正在水池旁,清洗他的工具。
手术刀、骨锯、剔骨刀、剥皮刀......
每一件都擦拭得锃亮,在灯光下,反射着渗人的光。
他转过身,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我认出了他,他就是“屠宰师”,最近新闻播报的连环杀手。
我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连求救都做不到。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平静地看着我。
“这个世界根本就没人爱你,与其这么或者,不如......”
针尖刺入我的脖子,剧痛之后,我没了意识。
再次清醒,我已经飘了起来。
我穿过墙壁,穿过街道,来到了市警局的重案组办公室。
我的弟弟周宸,正坐在桌前。
他满眼血丝,盯着四份案卷。
照片上,是四具同样被肢解的女尸。
突然,周宸的手机亮了。
是妈妈发来的消息。
“你姐又玩失踪呢,明天你去给你哥买点祭品,那个死丫头指望不上!”
周宸烦躁地皱起眉,他看都没看,直接把手机翻了过去。
他不知道,他追查的凶手,正在肢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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