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顶级雇佣兵沈西野将我死死护在身下,用身体扛下爆破。
他躺在废墟里,浑身是血,却笑着说:
“别哭。”
“我用12根肋骨,换你后半辈子都记得我,赚了。”
“时鸢,你得带着我的命活下去。”
回国后,我患上重度应激障碍,夜夜被噩梦惊醒。
他便解散佣兵团,洗去一身血腥,成了最温柔的沈先生。
婚后,他将我名字纹在胸口的12道疤痕上,说要将我刻入骨血,生生世世。
直到那天,我又一次被噩梦惊醒,挣扎着去寻他。
门缝里,却见他将双手探入一个女孩的裙子,嗓音喑哑地哄着:
“乖,叫老公。”
我曾视若神明的爱人,在我最需要他时,与别人抵死缠绵。
我笑着举起枪,对准我的心脏。
“沈西野,离婚还是丧偶,你选一个。”
......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西野的动作僵住,缓缓回头。
他眼里的情欲尚未褪尽,看见我拿枪抵着心脏,他的眼神瞬间凝成冰。
那个女孩从他怀里探出头,一张清纯无辜的脸,眼神怯怯的,像只受惊的鹿。
沈西野不动声色地将她挡在身后,拉好她的裙子。
他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来,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鸢鸢,别闹,把枪放下。”
我笑了。
闹?
我的手指扣上扳机。
“我只给你三秒钟。”
他眉头拧紧,那张温柔的假面终于出现裂痕。
“时鸢,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用枪指着我。”
“你也知道,我更不喜欢别人用枪指着你。”
那个叫陆薇薇的女孩忽然哭出声,从他身后扑出来,跪在我面前。
“姐姐,你不要怪西野哥哥,都是我的错。”
“是我勾引他的,你杀了我吧,别伤害他。”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沈西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猛地上前,手腕发力,精准地卸掉我手里的枪。
这个招式,我们曾经在生死边缘练了无数次。
只是这一次,他的目标是我。
枪落在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握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跟我们不一样。”
“你不要吓到她。”
我看着他。
他眼里的心疼和责备不是为我。
我抬起另一只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沈西野,她不懂事,我懂。”
“我成全你们。”
我转身就走。
他从身后抱住我,滚烫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声音恐慌。
“鸢鸢,你别走。”
“那个女孩,我马上让她消失,再也不见。”
我没回头,声音平静。
“不必了。”
话音刚落,我手肘后撤,用尽全力撞在他胸口的旧伤上。
他闷哼一声,松开了手。
我没有片刻停留,径直走向书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这份协议,婚后第一次病发后我就准备了。
可他当时说,想离婚,除非他死。
没想到这份协议会在这种荒唐的时刻派上用场。
等我回到客厅,陆薇薇已经不见了。
沈西野坐在沙发上,半张脸隐在阴影里,指间夹着一支烟,没点燃。
见我出来,他抬起眼。
那双曾为我挡下全世界风雨的眼睛,此刻写满疲惫。
“协议我不会签。”
“时鸢,我们之间,没有离婚。”
我把协议甩在他脸上。
“那就丧偶。”
2
我被沈西野软禁了。
他收走了我所有的通讯设备和武器,别墅的安保系统升到了最高级。
那些曾经发誓用命护我周全的保镖,现在成了看守我的狱卒。
沈西野每天都会回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为我准备三餐,哄我吃药。
他坐在床边,用那双曾操纵生死的手,笨拙地为我削着苹果。
“鸢鸢,医生说你需要静养,等你好些了,我带你去看海。”
又是看海。
他曾许诺,等我们彻底脱离那片血腥,就带我去看世界上最干净的海。
如今他倒是干净了,身边也换了人。
我打掉他手里的苹果。
“沈西野,别让我觉得恶心。”
他没生气,只是蹲下身,一片一片捡起果肉。
“不吃苹果,那喝点汤好不好?我炖了很久。”
我看着他卑微的姿态,忽然觉得好笑。
那个在佣兵界令人闻风丧胆的王,如今跪在我面前,只为让我喝一口汤。
多可笑。
“滚。”
他身体一僵,最终还是沉默地端着汤碗出去了。
门被从外面反锁。
我躺在床上,听着噩梦里熟悉的枪声,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个陌生的佣人送来午餐。
餐盘下压着一张照片。
是陆薇薇。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站在阳光下,笑得天真烂漫。
她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是我十八岁生日时,沈西野用他人生第一笔干净的钱买给我的。
后来在一次任务中遗失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原来,在他这里。
照片背面有一行字,笔迹娟秀。
“姐姐,西野哥哥说,这条项链只有像我这样干干净净的人才配得上。”
“他说你太脏了,你身上的味道,让他反胃。”
我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脏。
是啊,我怎么会不脏。
为了把他从死人堆里拖出来,我曾三天三夜没合眼,亲手缝合了他身上十七处伤口。
为了给他报仇,我曾一个人闯进敌方老巢,杀了三十七个人。
我满身血污地回到他身边时,他抱着我,吻遍我身上的每一道伤疤。
他说:“我的鸢鸢,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姑娘。”
如今,他嫌我脏了。
我捏着照片,笑出了声。
当晚,沈西野回来时,我正坐在客厅等他。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烛光晚餐,红酒,牛排,还有他最喜欢的黑天鹅蛋糕。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浮现出欣喜。
“鸢鸢,你...”
我对他举起酒杯,笑意盈盈。
“沈西野,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终于找到了心仪的女孩。”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将那张照片拍在他胸口。
“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
“我用过的东西,就算不要了,扔了,也见不得别人碰。”
“谁碰,我剁谁的手。”
3
沈西野的呼吸陡然急促,他死死盯着我。
“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
我退后一步,欣赏着他惊怒交加的表情。
“只是让人送了份礼物过去,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声音低哑。
“时鸢!我警告你,她和我们不一样!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哦?试试?”
我抬脚,狠狠踹在他小腿的迎面骨上。
他吃痛,却不肯松手。
“你明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
重要?
我看着他猩红的眼睛,笑得越发灿烂。
“有多重要?比你的命还重要?”
五年前,在边境的雨林,我们被三百人围剿。
他为了护我周全,独自引开敌人,身上中了三枪,其中一枪离心脏只有一公分。
我找到他时,他已经没了呼吸。
我跪在泥泞里,哭着给他做心肺复苏,哭着求他别丢下我。
他醒来后,第一句话是。
“鸢鸢,别怕,我死不了。”
“我的命是你的,你不同意,阎王也带不走。”
现在,他为了另一个女人,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的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沈西野,你忘了吗?你的命是我的。”
他身体一震,眼里的疯狂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楚。
“鸢鸢,别逼我。”
“逼你什么?逼你杀了我,为你的小情人偿命?”
我甩开他的手,从身后抽出一把餐刀,抵在他心口。
“还是,我先杀了你?”
刀尖刺破衬衫,渗出细密的血珠。
他低头看着胸口的刀,忽然笑了。
那笑容,悲凉又绝望。
“你杀了我吧。”
他握住我的手,用力将刀尖往里送。
“死在你手里,我认了。”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
我看着那片刺目的红,手腕一转,餐刀被我狠狠地钉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离他的耳朵只有几毫米。
“想死?”
“沈西野,你欠我的还没还清,我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掉。”
“好好看着,你的小情人,是怎么一点点变得比我还脏的。”
我拿出藏在蛋糕里的微型遥控器,按下了开关。
别墅的巨大屏幕上,瞬间出现了陆薇薇的脸。
她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脸上满是惊恐的泪水。
在她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西衣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
男人对着镜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沈先生,游戏开始了。”
4.
沈西野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猛地冲向屏幕,却被我提前布置好的电网拦下。
电流穿过他的身体,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重重地摔在地上。
“时鸢!”
他挣扎着抬头,双眼猩红。
“放了她!你冲我来!”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冲你来?”
我伸出脚,踩在他那只曾为我踏遍刀山火海的腿上,慢慢碾压。
“你配吗?”
屏幕里,黑衣男人手里的手术刀,缓缓划过陆薇薇漂亮的脸蛋。
没有见血。
却比见血更残忍。
男人用刀尖,一点点剥离她脸上的皮肤组织。
陆薇薇痛得浑身抽搐,鲜血顺脸流淌,眼神满是乞求。
沈西野目眦欲裂。
“住手!我让你住手!”
他拼命地撞击着电网,哪怕被电得浑身焦黑,也不肯停下。
“鸢鸢,我求你,放过她。”
“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
我的动作停住了。
踩在他腿上的脚陡然顿住。
孩子。
他说,孩子。
三年前,我也曾有过一个孩子。
我们的孩子。
七个月大,已经会踢我的肚子了。
沈西野每天都会趴在我肚子上,听着里面的动静,笑得像个傻子。
他说,等孩子出生,他就彻底金盆洗手,我们一家三口,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最平凡的日子。
可后来,为了救他,我挺着大肚子,带着人冲进了枪林弹雨。
孩子没了。
是个男孩,引产下来时,身体还是温的。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办法生育。
医生说,我的身体亏损太严重,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做母亲了。
我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从没告诉过他。
我怕他会难过,会自责。
可现在,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我看着他,看着他满是乞求的眼睛,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孩子?”
“沈西野,你还记得吗?我们也曾有过一个孩子。”
他脸上的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屏幕里,陆薇薇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她用尽全身力气,吐出嘴里的布条,声嘶力竭地喊道。
“沈西野!救我!救我们的孩子!”
“杀了这个疯女人!她就是嫉妒!嫉妒你能让我怀孕,她却是个不会下蛋的鸡!”
她的话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屏幕前。
对着陆薇薇那张血肉模糊的脸,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
“说得对。”
“我的确,很嫉妒。”
我拿起遥控器,按下了另一个按钮。
黑衣男人收起了手术刀,拿出了一支装满透明液体的针管。
“这是我最新研制的药剂,没什么副作用。”
“就是会让人,把肚子里不干净的东西,排得干干净净。”
沈西野的眼睛瞬间瞪大,里面布满了血丝。
“不!时鸢!不要!”
他疯了一样地扑向电网,任由那足以致命的电流穿透他的身体。
“我错了!鸢鸢!我真的错了!”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别动那个孩子!那是我的骨肉啊!”
我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心底那点所剩无几的温情,终于被彻底碾碎。
我拿起桌上的对讲机,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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