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了孩子的命,给他求个好的来生也是好的。
我从雪地爬起来,摇晃着身体回杂物间,这里是顾砚舟大发慈悲给我的容身之所,连张床都没有,我只能睡在冰凉的地上。
在雪地里穿着单衣冻太久,加上心口和小腹的伤口发炎,我开始高烧,不知何时,昏睡了过去。
意识模糊间,杂物间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我用力睁开眼,是顾砚舟的特助,他拎着我的衣领,拖死物一般把我拖到顾砚舟跟前,一把扔到地上。
林依依立马从顾砚舟怀里挣脱,跪在地上向我磕头:“温姐姐,我知道你没了孩子心里有气,你冲着我来,别伤害我的孩子好吗?他是无辜的。”
“我没有…”
我下意识看向顾砚舟,却对上他淬冰的眸子,瞬间觉得没意思透了,甚至有些想笑。
这一切落在顾砚舟眼里,都成了默认。
他沉着脸向我逼近,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眼里都是狠戾:“亏得依依之前还为你求情,你却这么恩将仇报,说!这次又是用了什么邪术?”
他动作太大,腹部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小腹下流,我死命挣扎,下意识去掰他的手,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接触到我滚烫的皮肤,他的动作顿住,手下力气收了回去,语气很急:“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我趁机大口呼吸空气,像条搁浅濒死的鱼。
一抹冰凉探上我的额头,是顾砚舟掌心的触感。
这时,林依依突然指着我手中的瓷瓶,尖叫:
“砚舟,那是什么?是不是风水邪术?为什么我一看到它,我肚子就好痛。”
顾砚舟的眸色再次暗了下去,一把夺过瓷瓶,拧开盖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在卧室弥散开来。
林依依惊叫:“血咒,砚舟哥哥,我好怕。”
“温以宁,你找死...”
男人额头的青筋暴起,一脚将我踹倒在地,“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吗?”
不等我起身阻止,他发着狠将瓷瓶重重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我疯了一般扑过去,锋利的瓷片扎进我的皮肤,我却浑然不觉疼痛般,紧握着不放。
顾砚舟惊得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弯腰死死拽住我的手腕,颤声吼道:“温以宁,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个破瓶子你至于吗?”
他试图掰开我的手,但他越掰我越用力,血很快染透衣襟,顾砚舟低吼:“放手,我命令你放手听到没有?”
我一把推开他,“顾砚舟,杀了我的孩子,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林依依忙凑过来劝:“温姐姐,反正孩子又不是砚舟的,没了就没了吧,大不了我把砚舟还给你,你们再生一个。”
只一瞬,厌恶再次在顾砚舟瞳孔聚焦,他用力甩开我,笃定:“我最后悔的,是不该认识你。”
他把林依依抱上床,宠溺责怪:
“不许说胡话,我的孩子...”,他看了我一眼,“只能你来生!”
心被什么揪了一下。
这话顾砚舟对我说过。
他拿走我第一次的那晚,动情时呵着气在我耳边呢喃:“以宁,为我生一群孩子好不好?”
我笑着锤他:“我可生不了那么多,要生你找别人生。”
他发狠吻着我的唇:“我顾砚舟的孩子,只能温以宁来生。”
他也说过,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我。
这算什么,兰因絮果吗?
我不由冷笑出声,笑得停不下来。
“温以宁,你疯了!”顾砚舟彻底被激怒,吩咐特助把我关进地下室,好好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