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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她就是想拖到孩子出生！】

【到时候扔也不是，杀也不行，你除了认下还能怎样？】

陆沉沉思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吩咐大夫道：【熬点药，把孩子流了吧。】

我心里猛地一抽，惊恐地看着陆沉，拼命地摇头求饶。

也许是怕自己心软，也许是看见我心烦，总之陆沉别开了头，避过了我的目光。

绝望再次向我袭来，比割舌断肢时更甚。

腹中的新生命给我灰暗的心带来了新的光亮，新的期盼。

我不想让他离开。

可如今的我，却是连一丁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正当我以为一切已成定局时，一直躲在后面默不作声的程青沅突然开口了。

她小心翼翼地对陆沉道：【夫君，万一这孩子真是你的怎么办？】

【要不就先让夫人生下来，若当真有问题，再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家送了不就行了？】

见陆沉因为程青沅的话有些动摇，秦氏气得一巴掌甩了过去。

【你一个下九流的妓子，怎么会明白清白名声对陆家有多重要？！】

【以后守好你的本分，不该你管的事少管！】

陆沉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心，他呵斥了程青沅，亲手将堕胎药灌进了我嘴里。

温热的液体流出我的身体，心里唯一的光亮也彻底黯了下去。

我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第一次萌生了离开的念头……

我从没想过，偌大的陆家竟没一个人帮我。

就连我的贴身丫鬟都因为惧怕陆沉责罚，选择了冷眼旁观。

我寒透了心，也知道这些年自己的付出有多不值得。

我躺在床上，眼神空洞而无助地看着房梁。

正当我以为已是绝路时，门口却突然进来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

程青沅抱着一盒蜜饯，捏着一颗送到我嘴边，满眼心疼。

【快吃吧，我听下人说你天天都得喝好多续命的药，想来嘴里苦得很。】

【这是城东百里香的蜜饯，我特地去给你买的，你尝尝喜不喜欢。】

我不知她的用意，紧紧地抿着唇。

程青沅无奈道：【你以为我要害你？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害你干嘛？】

【而且我也没想跟你争过什么，我只是想离开青楼，正巧陆沉愿意为我赎身，我便顺了他的意。】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好相与的主母，可来了以后我才知道你过得这么惨。】

程青沅面色坦诚，看得出并无欺瞒。

我放下了戒备心，张嘴接过了蜜饯。

也算是接受了她的善意。

【苏绵绵，没帮到你我很愧疚。】

【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或者想做的，可以想法子告诉我，我帮你。】

那一瞬间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嘴唇不停地张张合合。

程青沅专注地看了半晌，急得抓耳挠腮：【我看不懂唇语，你说短一点。】

我这才冷静下来，告诉了她一个字：【走。】

程青沅诧异地看着我：【你想走？】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谨慎地起身查看了一圈，才低声道：【行，看你可怜，这忙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