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奴欺主,你好大的架子。”
“还是说,这便是苏臣修调教出来的‘好奴才’?”
我眯起眼,揉着自己发麻的手腕,心底是止不住的痛快。
我当然晓得这小厮是长宁公主身边的人。
可,那又如何?
她早就设计想要我的命了,我又何惧同她对上?
都失去过孩子和性命一回了,我还怕什么?
“红绡!”
“把这小厮的嘴堵着,拉去前院给苏臣修瞧瞧!”
“若是他不愿要我这个糟糠妻,大可一纸休书将我休了,何必大费周章将我接来,却叫一个奴才多番折辱?”
我狠掐了自己胳膊里的软肉,飙了一把真心实意的眼泪。
随后,拽着愣神的红绡便往前院冲。
这个时辰刚刚好。
探花郎,还是和公主勾缠的探花郎,自然是迎来送往不断的。
这个时辰,正好是宾客们往来最频繁的时间段。
我只需将自己暴露在众人的眼皮之下,便能争取一线生机!
长宁和苏臣修,便没法如前世那样轻易地,将我如蝼蚁般碾死!
“这是怎么了?”
“婉娘,可是这小厮冒犯你了吗?”
一众同僚眼前,苏臣修死死拽住了我的手腕,几乎疯狂地给我使眼色。
那双素来待我温和的眼睛里,全是对我的不满和厌恶。
还不等我开口,他厌烦地皱眉,手指一翻。
顷刻间,细微的长针便刺入我的手心。
我疼的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抬眼瞧他。
却被他眼中的寒意刺得脊骨森冷。
喉咙间陡然冒出了血腥气,我想要说些什么。
开口,却只吐出了一口漆黑的鲜血。
我愣愣地盯着那口血。
忽然便痴痴地笑出了声。
我以为,他不会这样怨恨我的。
前世死在万蛇窟时,我只以为是长宁恨毒了我,非要折磨我;
可原来,他比我想象的还要狠毒。
原来.....
就算长宁不出手,他也是打定了主意要我性命的!
我忽然只觉得浑身酸软,下腹处更是剧痛无比。
“唔唔!唔!”
孩子!孩子!
我急得几乎沁出眼泪来。
裙摆上已经渗出了血,苏臣修脸上亦划过愕然的神色。
只见他打横将我抱起,正打算疾步去寻医官。
却见一抹大红的身影,柔弱无骨地朝他扑了过来。
在场众人眼前一花,随即纷纷错愕地行礼下拜:
“见过长宁公主!”
千算万算,我都未曾算到。
长宁公主.....
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亲自跑到苏臣修的府上来?
甚至,大胆狂妄到当众求嫁!
“....本宫仰慕探花郎才名,不知臣修你可愿做本宫的驸马?与本宫同享万年富贵?”
“本宫知道你有原配正妻,不愿让你为难,亦不愿毁掉你的名声.....甘愿向父皇请旨,今后和她不分妻妾,只以姐妹相称,可好?”
长宁受宠,兄长又掌兵权。
她自然是有当众求嫁的资本。
可上辈子明明没有这回事的.....
且,长宁那样傲气的女人,如苏臣修这般家世的男子只配做个入幕之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