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尚公主?
苏臣修只能在梦里想想!
此时,小腹的疼痛愈演愈烈,下唇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
我勉强睁开眼,正巧和满头冷汗的长宁对上视线。
只是一秒——
只是一秒!
我便如坠深渊,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恐惧。
甚至,连小腹的坠疼都顾及不上。
为什么....
为什么,长宁她也重生了?
凭什么!!?这个害死我和我孩儿的毒妇,她亦有重来一遭的机缘?!
可恨得咬碎牙根的同时,我心底又忍不住升起犹疑。
骄傲如长宁,亦会慌张至此么?
重生,重生。
那也得先死一遭,才能向死而生啊。
......
抱住我的男人有一瞬的窒息。
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脏的剧烈跳动,心下更是寒凉。
少年夫妻,供养之恩,他竟然这样冷血冷情。
我腹中,甚至还有着他的孩儿!
他如今竟然为了长宁一句还未有实证的承诺,便犹豫了?
那可是他的血脉啊!
我咬牙切齿,恨得几乎眼珠滴血。
直到这时,薄情寡性的男人才堪堪反应过来,滴水不漏地开口打着官腔:
“公主说笑了。”
“您的婚事自然由陛下和太子做主,怎能由臣说了算....臣的妻子怕是误食了脏东西,恕臣先告退求医。”
听到这话,我长舒一口气。
再也撑不住,任由自己陷入泥淖般的黑暗里。
从床榻上转醒时,已经是半日之后了。
看着在我床边守着的苏臣修,我恍惚间甚至有一丝错觉。
仿佛,我们还是淮县乡下那对无忧无虑的少年夫妻。
读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当真是.....
当时只道是寻常。
念及往事,真是恍如隔世。
——于我而言,如何不是恍若隔世呢?
那些恩爱的美好温存,早就被万蛇窟里的毒蛇们一口口啃噬成了血腥的不堪回首。
“婉娘?沈念婉?”
“你醒了?医官说你体内还有余毒,需得好好保养才是。”
苏臣修热切地看着我微微显怀的小腹,对上我发怔的视线时微微闪躲开。
“......抱歉。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当时怀孕了。”
“若我知道,当时便不该......婉娘,都是我太鲁莽了。”
“只是你也知道我有多想建功立业考取功名,如今好容易有所建树,若在同僚眼前落了坏印象的话怕是会仕途不顺,所以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
他絮絮叨叨,全然一幅诚心悔过,浪子回头的好丈夫模样。
可,两辈子少年夫妻,我实实在在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他在刚做了心虚的坏事时,话总会格外的多。
“红绡呢?”
他端起手中的药,扯起僵硬的笑。
“她被送回淮县老家了,咱们现在在京城什么都不缺的,她也到年纪婚配了,不是么?”
“婉娘听话,先喝药......”
撒谎!
红绡对我最好,我如今这样虚弱,怎么肯离开我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