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唇瓣很快没了血色。
封年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却是直勾勾地盯着苏雪儿。
见她果真拿着这碗血入了药,我的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很好,我等着你们后悔。
可我没料到,当晚就有丫鬟急匆匆来找我。
“夫人,不好了,初瑶小姐有要事,请您快些过去。”
那药效,不应该那么快……
我疑惑地转动轮椅,来到院子中。
透过金桂的枝丫,我看到亭子中交缠着的两道身影,心中已是了然。
是喊我来捉奸?
想看我一哭二闹三上吊?
可惜,我只是静静地待在金桂隐秘的树影中。
“封哥哥,你今日可是心疼姐姐了?”
“心疼?苏昭昭做杀手时,刀削斧砍是常事。取一点血而已!”
“我心疼的人只有你!雪儿,我们远走高飞好不好?”
“封哥哥,你明知道,我只有嫁给三王爷,才能成为侯府未来依仗。”
封年没了言语。
苏雪儿却从封年腰间扯下来了个什么东西。
“封哥哥,这个送我。雪儿就当你陪在身边。这样,在王府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熬。”
封年的声音中,难得听出了犹豫。
“这荷包是昭昭绣的,我日日带在身上……”
“封哥哥,你不舍得?”
“怎会?就是你要我的命,我也舍得给。”
亭子里两道交缠在一起的身影,很快发出了欢愉的呻吟声。
我转身离开。
回忆却不由得钻入脑海中。
新婚夜,我藏起被绣针扎得千疮百孔的手,娇羞地递出了人生第一件绣品。
封年惊喜地将荷包小心收入怀中。
“娘子,这当真是你绣的?我定日日戴在身上!”
秋风吹散了身上甜腻的金桂香。
苏雪儿,你失算了。
我已经,再也不会因为封年,而心痛了。
次日,我终于等来了密函的回应。
趁着封年外出,我第一次独自走出了家宅中。
以前,我不愿意看到旁人对我的指指点点。
所以甚少出门。
上一次出门,还是上元节。
当时,封年一眼看穿我的内心,直接将我背了起来。
旁人对我的指指点点,再没半分鄙夷,竟全是艳羡。
“夫人,为夫就是你的双腿。你想去任何地方,我都会陪你去!”
可如今,我抬眸看着眼前这王府高门——
封年,从今往后,任何地方,我苏昭昭都可以独自抵达。
几名小厮将我连同轮椅抬到前厅时,七王爷正漫不经心玩弄新得的匕首。
“听说,你想跟我做笔交易?封府的小娘子,你可知道我冷星洲是何人?”
七王爷语气中透着寒意。
而那把被他把玩的匕首,也随他话音落下,直直钉在了我的轮椅上。
寒光微闪,似乎可以轻易割破我的喉管。
“我只知,您是三王爷的死对头。”
“哦?据我所知,封家,可是我那三哥的走狗。”
“七爷英明。”
七王爷微抬眼眸,慢条斯理踱步而来,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
语气满是嘲讽。
“怎么?跟相公吵架了?想借刀杀人?好狠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