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第二天,陆砚州和苏安冉订婚的消息传来。
我待在房间里,没有出去看。
可苏安冉却让人将我带了过去。
我到时,宾客已经散了,只剩下一些熟人朋友。
见到我,陆砚州神情不悦:“谁让你来的?”
“阿砚,是我让人把她叫来的。”
“我身体不好,不能喝酒,但又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干脆找个人来替我。”
苏安冉趴在陆砚州怀里撒娇,成功哄得他喜笑颜开。
不只是运气不好,还是故意为之,苏安冉基本上每把游戏都能输。
输的人要自罚三杯酒。
我坐在她不远处,捏着酒杯的指尖泛白,一杯接着一杯往下灌。
胃里传来灼烧感,呼吸渐渐发沉。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我的脸上,身上起了大片的红疹,头也越来越疼。
“怎么不喝了?可还有三杯呢。”
“就是,今天这大喜的日子,可别煞风景。”
有人调侃出生,眼中满是戏谑。
陆砚州也转过头,嗓音冷淡听不出情绪:“没听见他们说的话?”
我沉默一瞬,将手边的酒杯拿起来,猛地灌下去。
一口气不断的喝完了三杯。
“可以了吗?苏小姐。”
说话间,我的呼吸似乎都带上了血腥气。
“姐姐还没祝我和阿砚订婚快乐,不如说完再走。”
我忍着刀割般的疼,一字一句开口:“祝陆总和苏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话落,我扶着桌子就要离开。
却在起身时被绊了一下,酒杯落地,满地狼藉。
苏安冉惊呼一声,脸色有些白。
陆砚一把推开我,将她搂进怀里。
“怎么了?有伤到哪里吗?”
见苏安冉小腿被碎玻璃划伤,陆砚州看向我的目光冰冷:“冉冉伤了腿,那你这只腿也别要了。”
“把她从这里扔下去,摔断一只腿。”
我跪坐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上,眼睫低垂,对他的话没有反应。
有人将我拖拽到窗边,一把推下。
三楼的高度本摔不死人,可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在落到地上的那一刻,我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受到挤压后碎裂。
我躺在地上,久久没有动。
四肢百骸流出鲜血,染红了衣衫。
如果就这样死了好像也不错。
可很快,就有保镖将我捡起来,带回陆家那个实验室。
“苏小姐发病了,先生说让您赶快配置好药剂。”
“好,这次过后,解药应该就能配好了。”
医生的交谈声在耳边响起,我却睁不开眼。
直到冰凉的液体推进体内,一股蚀骨的痛传遍全身。
涣散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医生拿着配好的药剂匆匆离开,手术台上只剩下我。
我缓了一会,拖着身子,一步步走入夜色。
身后是蜿蜒的血迹,我停在了一个墙角,将自己蜷缩起来。
天上好像下起来大雨。
手里的手机在不断震动,我想挂断,却因为视线受阻而按到了接听。
“沈昭月,你去哪了?”
陆砚州压抑怒火的声音响起。
“冉冉现在需要你输血,赶紧给我滚回来!”
“别想着逃跑,你爸妈的尸体可还在我手里!”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一丝声音。
眼皮格外沉重,闭上眼的前一刻,我似乎看到车灯的光亮刺破黑暗,映照出陆砚州那张苍白慌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