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沈镜泠听见医生的声音:
“你醒了,伤口已经缝合,感觉怎么样?”
沈镜泠顾不上回答,打断道:“我孩子呢?”
“暂时救回来了,但窒息时间太长,多项指标都极度危险,需要再次手术。”
“那就赶紧手术吧!”沈镜泠焦急道。
医生欲言又止:“后续手术复杂且高风险,国内能做的只有一个人,但已经退休了。老先生脾气古怪,不见任何人,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有这个。”
医生打开相册,里面是一张古董的照片。
“这个莲花碟是他祖上家传的宝贝,意外流落在外。今晚有场拍卖会,拍品里正好有那件东西,用它做敲门砖,应该能请得动他老人家。”
话音未落,沈镜泠已经强撑着下了床。
当晚,拍卖会场。
沈镜泠几乎是势在必得,每次喊价都是以百万起加价,竞价到八百万的时候,已经因为溢价严重,无人再跟。
眼见拍卖官手槌即将落下,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一千万。”
沈镜泠惊怒交加,目光落到vip席的另一侧,那里坐着的赫然是花溪瑶和贺铭霄。
花溪瑶对她灿烂一笑,转身撒娇道:“老公,谢谢你带我来开眼界。看了一晚,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了,你帮我拿下好不好?”
一句话,让贺铭霄直接点了天灯。
拍卖会结束后,沈镜泠追回家里。
“贺铭霄,把莲花碟给我,它对我很重要。”
贺铭霄微微扬眉,“这件拍品已经送给瑶瑶了,现在是属于她的东西,你得问她。”
花溪瑶接话道:“姐姐想要啊?想要你就求求我,说不定我一开心就同意了。”
想到性命垂危的幼子,沈镜泠咬牙放下一身傲骨,卑微低了头。
“好,我求你。花小姐,求你把东西给我。”
“姐姐也太没诚意了,”花溪瑶微微一笑,“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她拿出个罐子,里面赫然又是一条蛇。
“我的药宠被你妈妈摔死了,我准备养只新的。这种蛊蛇需要心头血饲喂,只要姐姐愿意让我取一点,我就把那碟子忍痛割爱送给你。”
蛇冲着沈镜泠吐了吐信子,沈镜泠倒退一步,下意识望向贺铭霄。
她怕蛇,贺铭霄是知道的。
贺铭霄刚要开口,花溪瑶已经委屈皱起了眉。
“老公,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本来就是她们先弄死了我的药宠!你也知道这蛇无毒又拔了獠牙,咬人根本不疼的。”
“阿泠,想要得到就得付出,况且确实是你和岳母理亏在先。如果你真心想要,就该全力争取。”
即便对贺铭霄的偏心早有准备,真听见这样的话,沈镜泠还是失望到了极点。
她认命般闭上眼睛,任由蛇沿着手臂游到了心口的位子。
下一秒剧痛传来,痛得她整个人都躬下了身。
——那蛇根本没有拔牙!
沈镜泠眼前一阵发黑,花溪瑶趁机递过瓷碟。
就在沈镜泠伸手去接的瞬间,蛇咬的力气骤然加重。
她手指发僵,眼睁睁看着瓷碟摔落在地,瞬间四分五裂。
花溪瑶捂嘴惊讶道:“哎呀,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东西我已经如约给你了,这可不能怪我了哦!”
“毒妇!”沈镜泠忍无可忍,她甩开蛇,扬手就是一巴掌。
但这巴掌却没能落在花溪瑶脸上,贺铭霄跨步立在她身前,生生挡了下来。
这动作几乎用尽了沈镜泠全身力气,贺铭霄连嘴角都破裂出了血,第一反应却是问花溪瑶:“没事吧,瑶瑶?”
问完,他转头沉下了脸。
“阿泠,不要因为自己犯错迁怒别人。你失误手滑,为什么要拿瑶瑶出气?这么重一巴掌要真打她脸上,你就不怕小姑娘破相吗?”
沈镜泠浑身发抖,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个曾经爱她护她如珍宝的男人,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
就在此时,医院电话打了进来。
“沈小姐,你在哪?孩子情况突然恶化正在抢救,需要监护人到场。”
沈镜泠拔腿就往医院赶,刚走两步,却发现自己手脚僵硬。
身后传来花溪瑶的声音:“呀,我忽然想起来,忘记给蛇祛毒了。不过姐姐放心,只是微毒而已,不会伤及性命......”
花溪瑶还在说些什么,沈镜泠却再也听不清。
蛇毒发作得又快又猛,她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再次醒来,她躺在卧室床上,贺铭霄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阿泠,有个消息告诉你,你要冷静。”
联想到昏迷前的消息,沈镜泠几乎瞬间崩溃了。
她扯着贺铭霄的衣襟,眼泪失控地落下,嘶哑道:“是不是我儿子没了,是不是?!”
贺铭霄一愣,随即不悦道:“谁在乎那个野种的死活,我要告诉你的是,岳母她走了。后事我已操办,你......节哀吧。”
“你说什么?!”
沈镜泠本就苍白的脸上彻底血色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