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循！你以为你这样宋晚晴就会高兴吗？”
沈江璃顶着凌厉的眼神看我，“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宋晚晴根本不会死！你不杀了我，宋晚晴做鬼也不会安心！”
我却半点不被她激到，平和抚过她的脸庞。
“你错了。我不是不要你死，我要你一点点死。否则不是太便宜你了。”
我讪讪一笑，起身离开。
身后只留下虫鼠爬上沈江璃的床时，她无助痛苦的尖叫声。
这场火烧了三天才算灭，就如五年前那场大火一般。
我再走去这座几近废墟的房子时，脑中全是当年我失明后，小晴冒着大火将我救出的回忆。
她如我一般爱书。
在我看不见的日子里，是她一遍遍在我的耳边念着各种故事。
那是我短暂人生里，活得最像人的一段时间。
若不是她，我大概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
可沈江璃亲手毁掉了我的所有幻想。
从我得知小晴死讯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懂得爱人。
所思所想只是把沈江璃折磨得不人不鬼。
想到这，我捧着手里的饭走进地下室。
如我所料，一晚过去，她的身上起满了红疹。
她怔怔看我，眼神里全是空洞，嘴唇下意识蠕动两下却又连忙缩回角落。
但她一个连腿都没有的人，永远也逃不出去。
我将饭递到她的面前，她今天却出奇的安静。
不哭不闹，就是看着我，似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沈江璃，你做什么？”
她抿唇低头，又嗔笑着，几滴眼泪滑落。
为了能嫁给我，她上吊割腕都干过。
甚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几天几夜，被送去医院时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她想从我的身上得到爱，我却没想过施舍她半分。
恍惚间，我才想起来，她再也不会是年少娇蛮的模样。
“贺循，你说得对。我就是贱，否则怎么会为了你连我自己的爸妈都不要了。”
“甚至你折磨了我这么多年，我还抱有一丝你会爱上我的侥幸。”
“这一场因果……够了。”
她从我的手上接来那一碗已经馊掉的饭，痴痴一笑，“我不会再奢望和你的天长地久了。”
我皱眉凝视沈江璃。
“你今天什么意思，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沈江璃抬眸看我，眼神中布满泪光。
“不重要，都不重要。贺循，你只要记住，你最爱的宋晚晴已经被我杀死了，是我亲手杀死的！”
我快步走上前攥住她的手。
“你什么意思，小晴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一声清脆，沈江璃手中的碗重重被她摔落在地，只剩碎片。
她只是笑着看我。
“现在的你，一点都不像你了。”
我甩开她，只觉得她简直是疯了，转身离开上楼。
偌大一幢别墅现在只剩荒芜，我一步步走到沈江璃的房间。
这场大火因她而起，这间房自然也被烧的最为彻底。
过往数年，我都不愿意踏入她的房间。
像她这样贱的人，走进她的房间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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