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我问她,她总三缄其口,最后撂下一句,“那就当作是我害死的她吧。”
这次,她却不似以往般揽下所有。
甚至,我转头看她时,她一言不发,只留下瘆人的目光。
“沈江璃!”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拽着沈江璃的头发,犀利的眼睛对上她,恨不得亲手将她撕碎。
她不理会我的话,只是用她那双深邃的眼睛看我,就好像她洞悉一切,随即又一点点爬回她的轮椅,就好像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那天晚上,风吹动窗帘,一股异味传来。
我被呛醒时,整个屋子已经是浓烟密布,目之所及皆是大火。
沈江璃……
我下意识想到她,心像是被揪住般,生怕她出事。
待我冲到沈江璃房间时,看到的竟是她正襟危坐在门前微笑,那模样活像一个“囚”字。
“沈江璃!你疯了吗!”
我顾不得自己身上被烈焰灼烧的伤口,拼命冲进去。
那一刻,脑中竟有一丝恍惚,就好像这一幕似曾相识。
但看见沈江璃脚边的打火机,我霎时间明白一切。
我怒目圆睁盯着她,话却梗在喉中说不出口。
“贺循,宋晚晴能在大火里救你一命,我也能造一场火让你丧命!”
“怎么样,是不是很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我!”
大火几乎呛得我无法呼吸。
我紧紧盯着她的一双死鱼眼,像是在看疯子一般,旋即又抬手将她抱起。
沈江璃却拽住我的胳膊,尖声嘶吼。
“贺循!把我放下来!杀了我!”
那一刻我几乎想将她丢在火场里,亲眼目睹她的业果,却迟迟下不去手。
冲出门外时,看着漫天的大火肆虐这座别墅,我面部扭曲掐着沈江璃的脖子。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沈江璃我告诉你,你没有选择的权力!”
“你的命在我的手上,我想要你活,你便是敲遍阎王殿的门,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都死不了!”
沈江璃痛苦捂住肚子,绝望对上我的眸。
她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掌心,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这样屈辱地活下去。
我看了眼身上被灼烧的伤口,又瞥向烧得黢黑的房子,冷哼一声。
旋即拽起沈江璃朝地下室走去。
在阳光下待得太久,我想沈江璃大概是忘了她本该是个阴暗爬行的人。
她被我丢在角落,唯一一缕光透着地面的缝隙打在她的脸上。
在这个地方,只有潮湿与虫鼠。
甚至夜里熟睡时,便会有虫子爬上床在全身游走。
沈江璃是蜜罐里养大的公主,这一辈子都活得很娇贵。
可惜,她遇上了我。
沈江璃听着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瑟瑟发抖。
这场大火本可以结束她潦草而又可怜的一生,如今却又一次成了深渊里的困兽。
我浑不在意走近她,眉梢带着讥笑,嘴角不可遏地扬起。
沈江璃两眼发直,全身不自觉地颤着,“你就这么恨我吗?”
“不,我一点都不恨你。我只是在如你所愿地爱你,用我的方式让你活成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