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吗?”
“你说什么?”沈听舟愕然。
“我说……”
话还没说出口,一个丫鬟跑进来,
“侯爷,小公子梦魇发烧,什么都喂不进去。”
沈听舟匆匆离去。
屋里寂静无人,我挪到窗口,出神望着窗外云卷云微。
“夫人到底是生什么病?怎么看着比生产那会还要凶险?”
“不妨告诉你,老夫照方开药罢了,是侯爷让我给夫人下了一剂绝子药。侯爷说夫人因为产子伤了身子,恐怕对晏公子怀有怨恨,所以才出此下策,夫人这辈子只有晏公子一个孩子,自然会好好对待他。”
原来如此啊。
窗外的声音越来越远,我一把拽下脖子上的玉牌,放入锦盒中。
手一顿,拿出了藏在最底下的神火弹。
我想,我真的该离开了。
晏哥儿养在沈听舟的书房里已有半个月。
听说这半个月以来,他带着孩子同吃同住,从不假手于人。
无论忙到多晚,总要看一眼孩子才安心。
而我缠绵病榻,他匆匆来过两次。
态度敷衍,久而久之,我这个小院也渐渐被遗忘。
所以婆母带着人上门时,我毫无防备。
几个下人扯着我头发拽到地上,婆母上下打量我,眼中冒火:
“贱人,生了个病秧子坏了身子,竟还逼我儿子不许纳妾,你是想毁了我沈家的香火吗?”
我衣冠不整,发丝凌乱,冷眼看着她大发雷霆:“老夫人,不纳妾是你儿子提出来的,你心有不满,该找他才是!”
我和沈听舟成亲五年,因为身世低微,沈母一直不肯接受我,不许我叫她娘,只能和下人一样喊老夫人。
而此刻,她却眯了眯眼:“来人,慕云微对婆母不敬,给我罚!”
几个婆子拉住我,将针扎入我手指,我疼得奄奄一息。
沈母亲自拿着针,在我唇边比划:“好一张利嘴,今日我倒要看你服不服软?”
针尖扎入舌头,刺骨的疼痛扩散开来。
我大汗淋漓,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手心握着那颗小小的神火弹。
心中犹疑。
这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沈听舟一把推开婆母,手足无措地搂着我。
颤着手,替我拂去脸上的汗珠。
“云微,你没事吧,别怕,我来了。”
像很久之前,他捡到身受重伤的我。
漫长的黑夜里,背着我,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
我双手沁出鲜血,舌尖疼得发麻。
他忍无可忍,双目赤红盯着沈母。
一言不发,将我打横抱起。
他将我带到一个庄子上,为我包扎好伤口后,将放凉的药递到我嘴边。
我没张嘴,一把将药碗推开。
药被打翻,他避之不及,身上染上脏污,眉头一皱,轻轻将药碗搁下:“也罢,你舌尖伤口还要养几日,的确不宜用药。”
他柔声:“云微,前段时间是我疏忽,才让你……我们如今住在庄子上,你就是唯一的女主人,今日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
我声音嘶哑,“你走吧。”
他犹豫,我冷声道:“晏哥儿离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