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很早就明白了,维系两个人的,从来不只是爱,还有羁绊愧疚怜悯习惯,甚至算计。
而我,只需要牢牢抓住沈思逸这根救命稻草,他是最好的人选,是我重启人生的唯一机会。
我怎么可能放手?
我知道他在消化,在纠结。我不急,我还有自己的棋要下。
我顺利通过面试,走进了他的公司。
当他看到我作为新员工出现时,惊得从工位上站了起来。
他几次想找我谈,我都巧妙地避开了。
直到那晚,他堵在我家门口。
夜色深沉,他眼里有挣扎,有欲望,还有一种我读不懂的混乱。
他吻我的时候,嘴里喃喃吐出的那个名字,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穿了我所有的暖意。
“宁夏”。
那一刻,我的心冷了下去,但脸上的笑容却更艳了。
“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他问,语气急促,像要抓住什么证明。
“宁夏不会回来了。”他又补充了一句,像是说服自己。
“所以,”我打断他,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锋利的边缘,“你想让我当她的替代品?”
“我从来没有……”他试图辩解,眼神慌乱。
“好啊,我愿意。”我斩钉截铁,直视着他,仿佛献上最庄重的誓言,“沈思逸,你记住,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我抬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我不敢看那双眼,怕看到他的动摇,更怕他看清我眼底毫无爱意的冰冷的决心。
那天晚上,我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前半生所有的委屈都倾泻干净。
他抱着我,一遍遍轻拍我的背,沉默而温柔。
后来我哭累了,意识模糊间,似乎嘟囔了一句:“沈思逸,我其实不爱你…”
记忆的最后片段,是他似乎很低很低地笑了一声,回了句什么,消散在夜色里,听不真切。
第二天醒来,身边是空的。
意料之中。
我麻木地起身换衣服,直到只穿着内衣时,房门被推开。
系着我那件滑稽粉色围裙的沈思逸,端着早餐愣在门口。
空气瞬间凝固,我们俩的耳朵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
“早,早饭好了。”他像个卡带的录音机,“你太瘦了,多吃点,吃完,一起去上班?”
我点点头。在他转身出去时,他又停下,目光落回我后背的疤痕上,声音局促:“还疼吗?”
我摇头,扯出一个笑:“早就没感觉了。”
所有的疼,早就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他只是听不懂。
沈思逸的厨艺很好。
后来的一段日子,我们仿佛真的成了一对热恋情侣。
他陪我加班,在寒夜里用大衣裹住我接吻,周末带我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在我生日时送上藏在巨大玩偶里的真正小狗。
我们给小狗取名米糊,计划着去海城旅行。
那个小公寓里,仿佛真的有了“家”的温度。
他比我想象的更好,更温柔,更像个完美的恋人。
我几乎就要相信,幸福真的触手可及。
但我心底始终绷着一根弦,从未放松。
我知道,借来的东西,迟早要还,偷来的光,终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