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只有对我才会这样做。
可原来,他也会这么摸箬竹。
用夸我的话,夸她聪慧机灵。
我眼底酸涩,却再也流不出半颗眼泪。
平静的看着被师尊抱在怀中,已经恢复如初的箬竹。
我有些不解。
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容貌尽失,脸上却没有半点疤痕。
而我的伤口化脓,时至今日都没有愈合。
对上我的眼,箬竹忽而惊呼一声,小心翼翼的躲在玄墨身后,满眼畏惧。
“师尊,我怕……”
我这才回过神。
想着三日后便要离开长白,也不想横生枝节。
转身要走,却被一道劲风击倒。
“看到为师竟是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过来,同箬竹道歉。”
师尊语气不容辩驳,将我拽到箬竹跟前。
一瞬间,我肩膀的旧伤裂开,涌出汩汩鲜血。
他却视若无睹。
“跪下,道歉。”
箬竹吸了吸鼻子,轻轻摇晃着玄墨的衣袖,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我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垂头愣愣看着自己脏污的脚背。
真是荒唐。
“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决计不跪她!”
“师尊,若我说我从未伤过她的相貌,你信吗?!”
我抬头,对上他愠怒的双眸。
“闭嘴!如今你如此顽劣,竟是连我的话都不听吗!”
“若是不跪便给我滚出长白!我玄墨可没有如此冥顽不顾的徒弟!”
他不容辩驳,把我当做洪水猛兽,将箬竹护在身旁。
于他眼中,我是什么?
我咬破了唇,直挺挺站着不肯低头。
可就算拼尽全力,却仍被他身上的灵力压着,被迫跪在箬竹的面前。
扑通扑通……
额头一下下砸在冷硬的地上,鲜血盖住了我眼前的景色。
一片朦胧,像是我干涸的眼泪。
“兽性难改,顽劣至极,当真是不开化的精怪。”
“你若是和箬竹一般懂事该多好?”
师尊摇了摇头,带着箬竹离去。
风声萧萧。
箬竹甜腻的笑声吹散在风中。
师尊一改方才严厉的口吻,宠溺的说了一声‘乖’。
我顺势坐在地上,垂眸拍去嵌入掌心的石子。
以前我总是等着师尊的夸奖。
现在,我不会再等了。
也不要了。
大师兄去而复返。

他没料到不过是一会儿不见,我就受了伤。
我什么都没说,被他反手抱去医馆。
二师兄看到我时当即站起身,摔下了净手的丝帕。
“师尊真是偏心!”
“我说箬竹怎么容光焕发,比以前更漂亮了!原来师尊在我这儿取了一堆药,竟是一点都没给你!”
二师兄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眉头越皱越深。
“怪了,你脸上伤疤迟迟未愈,怕是被下了毒!”
我有些惊讶,却也在意料之中。
那日师尊拉着箬竹在我脸上烙下伤痕,要我长长记性。
便是我痛到哭喊,他都视若无睹。
他这么恨我,能让亲手刺穿我的琵琶骨,让我给箬竹下跪认错。
便是现在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感到意外了。
“这可如何是好!千叶三日后便要下山,怎可脸上留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