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心急，一把拽着二师兄的衣襟。
二师兄险些跌倒，怔怔的看我：“要走了吗？”
“回家也好，回家……”
“你这次回去，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我没去看二师兄期盼的眼神，摇了摇头。
“要远嫁，路途遥远，怕是死生再难以相见。”
二师兄没再开口。
他一瘸一拐的拿出了药箱，鼻音浓重。
“不怕，二师兄虽然不会打架，可医术是一顶一的厉害！”
“只是这伤口需要剥肉引脓，你且忍忍。”
我合上眼，痛得一身冷汗，却没流下一滴眼泪。
而他的眼泪不受控制，打在我的手背。
冰凉刺骨。
他从未开口坦白对我的心意，我也从未揭穿。
若是从一开始，我便这么稀里糊涂，不去与师尊表白心意。
或许今日，我们也是师徒一场的情谊。
也不会沦落至此。
两日后，脸上的疤痕总算消退了些。
我想着回去收拾行李，却被二师兄拉住了手。
“后日你就走了，我虽医术高超，却不过是个难解咒噩的短命鬼。”
“就当做心疼心疼我，让我再守你一会儿。”
大师兄轻叹了一声，朝我看了一眼。
我终究是点了头。
以前我是长白最受宠的大师姐。
除了师尊不准我去的地方，那儿我都闯过。
这医馆，我亦是熟稔。
只是如今，我没了那份心力四处乱蹦。
“这树再结一次果，我便不在了。”
二师兄看着远处的银花树，思绪飞远。
我的心像是被拧紧，看向他的侧脸。
“若到了那时你且等等我，来世路一起走，下辈子我罩着你。”
只听到二师兄一声哼笑，他摇着头说不要。
“你离开得这么洒脱，那我也要学着你的决绝，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那样，也不会有那么多遗憾了。”
“千幻。”
师尊的声音传来，我下意识想要躲起来。
二师兄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杵着拐杖走了出去。
隔着一扇门，他们的交谈我听得真切。
“前日箬竹见到千叶后便高烧不退，那孽徒定是给她下了毒！”
“你且与我去取她一尾做药引，替箬竹解毒！”
我的心顿时错了一拍，连呼吸都变得苦涩。
二师兄脸色难看，摇了摇头：“师尊未免太过薄情了。”
“箬竹中的毒虽是青丘常见的毒，可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是千叶下的！”
师尊扫过他一眼，满眼失望。
“是箬竹亲眼看到她偷偷闯入后院！往日她最爱在山上四处乱跑，哪能冤枉了她！”
“箬竹不过是凡人之躯，寿限有尽，她却屡次三番对箬竹痛下杀手！”
“现在她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便是你们宠坏的！哪日我将她赶走，她才能知错！”
“罢了！喊你原是要让她少受点苦，你若是不去，我便去亲自割下！”
说着，师尊甩袖要走。
我却推开了门。
“师尊。”
将鲜血淋漓的狐尾双手奉上，我脸上无悲无喜。
“五百年前我不懂事，偷偷闯入别院差点夹断这条狐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