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十五分,张起睿的登山靴踩在灵脉山脚的青石板路上,发出 “笃笃” 的轻响。石板路两旁是齐腰高的茅草,被秋风吹得簌簌作响,草叶间藏着不知名的野虫,偶尔蹦到脚边,又飞快地钻进草丛。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和松针的清香,与老城区的油烟味截然不同,让他紧绷了一上午的神经稍稍放松。
“前面就是了。” 张建军停下脚步,抬手往前方指了指。他的灰色工装沾了不少尘土,胳膊上的伤口虽然用布条包扎过,但渗出来的血还是染红了布条边缘。他回头看了眼张起睿,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 这老房是张家最后的 “安全屋”,藏着太多秘密,现在终于要对侄子敞开了。
张起睿顺着舅舅的手势看去,只见百米外的山坳里,立着一栋青砖黛瓦的老房。房子不大,只有两层,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叶子已经开始泛黄,像给房子披了件斑驳的外套。院子用半人高的石墙围着,大门是两扇老旧的木门,门楣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匾,上面刻着 “张府” 两个字,字体苍劲有力,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这房子…… 是我们家的老宅子?” 张起睿拎着背包快步走过去,离着还有几十米,就觉得一股淡淡的暖意从老房方向传来,与之前在五金店和出租屋的阴冷截然不同。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镇魂钱,铜钱没有发热,反而带着一丝温润的触感,像是在呼应这股暖意。
“是你太爷爷那辈传下来的,” 张建军推开木门,门轴发出 “吱呀” 的老旧声响,“这里背靠灵脉山主峰,前有溪流环绕,是块‘聚气纳福’的风水宝地。张家当年放弃传承后,就把这里当成了避难所。”
院子里很整洁,没有杂草丛生的景象。靠东墙种着一棵老槐树,树干粗壮,需要两人合抱,树枝上挂着一串用红绳系着的铜铃,风一吹就发出 “叮叮当当” 的清脆响声。西墙根摆着几个陶缸,里面种着菊花,正开得灿烂,黄的、白的、紫的,给古朴的院子添了几分生机。院子中央有一块青石板铺成的空地,石板缝隙里长着几株青苔,看得出经常有人打理。
“舅舅,你经常来这儿?” 张起睿放下背包,蹲下身摸了摸青苔,湿润的触感说明最近有人浇过水。
“每月都来一次,看看房子,补补风水阵。” 张建军走到老槐树下,抬手拍了拍树干,“这棵槐树不是普通的树,是‘护宅槐’,树底下埋着张家的‘聚气阵’阵眼。当年你父母把《买命真卷》的一部分藏在这里,就是靠这聚气阵掩盖气息,长生阁的人一直没找到。”
张起睿抬头看向老槐树,只见树干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纹路,像文字又像图案,与《买命真卷》第一页的纹路有些相似。“这就是风水阵?我怎么没感觉到特别的地方?”
“你刚入门,还没学会‘观气’。” 张建军从背包里掏出寻寿罗盘,放在青石板上。罗盘的指针原本微微晃动,放在石板上后,突然指向老槐树的方向,指针顶端的铜针发出淡淡的绿光,“看到没?聚气阵的灵气都聚集在树底下,普通人看不到,但用罗盘就能定位。这阵不仅能藏东西,还能阻挡阴邪,一般的孤魂野鬼不敢靠近。”
张起睿凑过去看罗盘,绿光在昏暗的树荫下格外明显。他想起昨晚在槐树巷,秋雨的怨气让罗盘指针疯狂转动,而这里的灵气却让指针稳定下来,心里对 “风水” 的认知又深了一层 —— 原来这东西真的能影响灵异存在。
“先进屋吧,把东西放下,我教你认罗盘的基础用法。” 张建军收起罗盘,推开堂屋的门。堂屋不大,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两边是四把太师椅,桌椅都是红木的,表面被磨得发亮。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的是灵脉山的云海,落款是 “张启年”,张建军说这是张起睿的太爷爷。
堂屋两侧各有一个房间,左边是卧室,右边是书房。张建军把张起睿带到左边卧室,里面摆着一张单人床,床上铺着干净的粗布床单,靠墙放着一个衣柜,柜门上刻着花鸟图案。“你住这间,我住隔壁书房。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轻易开门,聚气阵虽然能挡阴邪,但灵脉山附近偶尔会有小阴灵游荡。”
张起睿放下背包,拉开拉链,把《买命真卷》和罗盘、镇魂钱拿出来,放在床头的小桌上。“舅舅,秋雨…… 她会不会跟来?” 他想起那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还有手里那朵带着熟悉香气的白色野花,心里有些发怵,又有些莫名的在意。
张建军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向院子里的老槐树:“她能离开槐树巷,是因为你身上的张家血脉 —— 张家血脉能滋养灵体,对她这种怨气重的地缚灵来说,就像‘移动的灵脉’。她不会轻易放过你,但有聚气阵在,她不敢在这里乱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她早上救了你,说明她对你的态度已经变了,不再是纯粹的仇恨。”
“可她毕竟是被张家害死的……” 张起睿拿起那朵白色野花,花瓣已经有些蔫了,但香气依旧浓郁。他想起秋雨附在小女孩身上的天真笑容,又想起她在五金店掐死刀疤男时的冰冷眼神,心里像被揉成一团的乱麻。
“当年的事很复杂,不是‘张家害了她’这么简单。” 张建军的眼神有些飘忽,像是在回忆往事,“等你学完基础术法,我再慢慢告诉你。现在先跟我去书房,教你认罗盘。”
书房比卧室更小,靠墙摆着一个书架,上面放着几十本线装书,大多是关于风水和符箓的古籍。书架旁边是一张书桌,桌上铺着宣纸,放着一支毛笔和一个砚台。张建军从书架上拿出一本《罗盘精要》,递给张起睿:“这是入门书,先看第一章,认清楚八卦方位和二十四山向。寻寿罗盘的核心,就是通过方位和气场变化,定位寿元所在。”
张起睿接过书,坐在书桌前翻开。书页泛黄,纸质粗糙,上面的文字是竖排的,带着毛笔的墨迹清香。第一章讲的是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 八卦,对应 “天、地、雷、风、水、火、山、泽” 八个方位,每个方位又细分出三个山向,共二十四山向。他看得有些头疼,这些方位和符号像天书一样,根本记不住。
“别急,慢慢来。” 张建军坐在他对面,拿出寻寿罗盘放在桌上,“你看这罗盘,最外层是二十四山向,中间是八卦,最中心是太极图。太极图里的指针叫‘定气针’,能感应周围的气场变化 —— 阳气重的地方,指针发红;阴气重的地方,指针发绿;遇到寿元旺盛的人或物,指针会顺时针转动;遇到寿元枯竭的,就逆时针转动。”
他拿起罗盘,对着窗外的老槐树:“你看,现在指针指向槐树,发绿光,说明槐树底下有聚气阵的灵气,属于阴气中的‘吉气’。如果指向阴灵,指针会发暗绿,还会剧烈晃动。”
张起睿学着舅舅的样子,拿起罗盘对准门口。指针微微晃动,发出淡淡的红光 —— 门口对着院子,阳光能照进来,属于阳气重的地方。他又把罗盘对准书桌角落,那里放着一盏老旧的油灯,指针立刻逆时针转动,发出微弱的暗红光。“这油灯…… 寿元枯竭了?”
“对,” 张建军点头,“这油灯用了三十年,油尽灯枯,对应的就是‘寿元枯竭’。等你熟练了,看到人的时候,就能通过指针的变化,判断出对方的寿元长短和健康状况。”
张起睿反复摆弄着罗盘,从门口到窗户,从书架到书桌,慢慢熟悉指针的变化规律。不知不觉间,天色暗了下来,院子里的铜铃被风吹得作响,书房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张建军点燃桌上的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书页上的文字,也映出两人专注的侧脸。
“先学到这儿吧,” 张建军看了眼窗外,“我去做饭,你把这章看完,别乱跑。”
张起睿点点头,继续盯着《罗盘精要》。等舅舅走后,书房里只剩下油灯燃烧的 “滋滋” 声和他翻书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后颈有些发凉,像是有人对着他的脖子吹了口气 —— 和昨晚在出租屋感受到的凉意一模一样。
他猛地抬头,书房里空无一人,门是关着的,窗户也关得严严实实。可那股凉意越来越浓,油灯的火焰突然剧烈摇曳起来,光线忽明忽暗,在墙上投出扭曲的影子。
“谁?” 张起睿握紧了手里的罗盘,指针立刻剧烈晃动起来,发出暗绿色的光。他知道,是秋雨来了。
没有回应,只有一阵轻微的 “沙沙” 声,像是布料摩擦的声音。书桌角落的宣纸突然被风吹起,飘到半空中,然后 “啪” 地一声贴在了墙上。宣纸上没有字,却慢慢浮现出一行黑色的字迹,像是用墨汁写的,笔画潦草:“笨死了,罗盘拿反了。”
张起睿愣了一下,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罗盘 —— 果然,刚才光顾着看指针,把罗盘的正反面拿反了。他又抬头看向墙上的宣纸,字迹已经消失了,宣纸缓缓飘落在地上。
“秋雨?”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你在哪儿?”
一阵轻笑从书架后面传来,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戏谑:“这么快就认出我了?看来张家人的记性还不算太差。”
张起睿站起身,走到书架旁边。书架是靠着墙的,后面没有藏身的地方,可他明明听到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你别装神弄鬼的,有本事出来!”
“我就在你眼前啊,” 轻笑变成了吐槽,“眼睛长哪儿去了?看看你手里的书。”

张起睿低头看向手里的《罗盘精要》,书页间夹着一根白色的头发,长发乌黑亮丽,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气 —— 正是秋雨身上的味道。他刚想伸手去拿,那根头发突然飘了起来,在空中绕了个圈,然后落在了罗盘上。
罗盘的指针瞬间停止了晃动,发出柔和的绿光。紧接着,一个半透明的白色人影从罗盘里慢慢浮现出来,正是秋雨。她还是穿着那身白色的连衣裙,赤着脚,裙摆轻轻飘动,像是站在看不见的风里。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恶意,反而带着一丝好奇,正盯着书桌上的《罗盘精要》。
“这书编得真烂,” 她随手翻了翻书页,手指穿过纸张,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当年教我祖父看罗盘的书,比这详细十倍。”
“你祖父?” 张起睿想起父母日记里提到的 “秋雨的祖父是张家护脉人”,心里一动,“我舅舅说,你祖父当年和张家有关系?”
秋雨的眼神暗了一下,飘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的老槐树:“他是张家的护脉人,守了这灵脉山一辈子,最后却被张家人害死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周围的温度突然下降,油灯的火焰又开始摇曳起来。
“我舅舅说当年的事很复杂,不是简单的‘张家害死他’。” 张起睿走到她身边,不敢靠太近,怕被她的阴气冻伤,“而且你早上救了我,说明你也知道,不是所有张家人都是坏人,对不对?”
秋雨没有回头,只是盯着老槐树的方向,沉默了很久。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动她的长发,发丝在空中飘拂,像一缕缕黑色的烟雾。“我救你,是因为那些黑衣人是长生阁的人。” 她的声音很轻,“当年害我的张启山,就是长生阁的初代首领之一。我和长生阁,也有仇。”
张起睿心里咯噔一下 —— 原来秋雨和长生阁也有恩怨,这就解释了她为什么会帮自己。“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长生阁报仇?”
“我是地缚灵,以前被困在槐树巷,根本靠近不了长生阁的据点。” 秋雨转过身,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而且长生阁的人手里有‘镇鬼符’,我靠近他们会受伤。现在跟着你,有你身上的张家血脉护着,才能靠近他们。”
她飘到书桌前,看着桌上的《买命真卷》,眼神复杂:“这书里记载的买命术,其实是残缺的。当年张启山偷走了其中的‘偷寿’部分,创立了长生阁,而真正的‘续命’和‘解咒’部分,被你太爷爷藏起来了。”
张起睿拿起《买命真卷》,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 “买命者,夺人生机,损己阳寿”,确实只提到了 “夺寿”,没提 “续命” 和 “解咒”。“我父母的日记里说,真卷分藏在三个地方,这里有一个,另外两个在哪里?”
“一个在长生阁的总部,被李万山藏着;另一个在我祖父的墓里。” 秋雨的眼神变得坚定,“我帮你找齐真卷,帮你报仇,也帮我自己报仇。但你要答应我,找到解咒的方法后,先帮我解开‘地缚灵’的束缚,让我能去投胎。”
张起睿看着她苍白的脸,想起她百年的执念,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能找到解咒的方法,我一定帮你。”
秋雨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这是张起睿第一次看到她露出没有恶意的笑容,像冰山上融化的雪水,带着一丝暖意。“成交。现在先教你怎么正确用罗盘,刚才看你拿反的样子,简直要笑死我了。”
她飘到罗盘旁边,伸出手指,穿过罗盘的指针:“看好了,罗盘的正面是刻着八卦的那一面,反面是光滑的。定气针发红的时候,说明周围有阳气,适合画符箓;发绿的时候,是阴气,适合找阴灵或风水阵;顺时针转得越快,说明寿元越旺盛……”
张起睿认真地听着,秋雨虽然语气毒舌,讲解却很详细,比舅舅讲的更通俗易懂。他发现,秋雨对风水和术法的了解,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显然是从小受祖父的影响。两人一个讲,一个听,油灯的火焰稳定下来,书房里的温度也恢复了正常,气氛变得格外融洽。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张建军的声音:“小睿,吃饭了。”
秋雨的身影立刻变得透明,钻进了张起睿的登山包,只留下一句传音在他脑海里:“我先躲起来,你舅舅对我有戒心。晚上我再教你画符箓的诀窍,你那本《符箓基础》写得也很烂。”
张起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秋雨在跟他 “传音”—— 这应该是灵体和人建立联系后的能力。他把罗盘和书收好,走出书房,堂屋里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两盘菜:一盘炒青菜,一盘炒鸡蛋,还有一碗西红柿蛋汤。
“舅舅,你还会做饭啊?” 张起睿坐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青菜,味道很清淡,却很爽口。
“以前在山里待久了,自己学的。” 张建军给他盛了碗汤,“灵脉山的青菜有灵气,多吃点,对修炼术法有好处。” 他看了眼张起睿的登山包,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却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沉默地吃饭,院子里的铜铃偶尔响几声,风吹过老槐树的叶子,发出 “沙沙” 的声音。张起睿几次想开口问秋雨祖父的事,都被舅舅用眼神制止了。他知道,舅舅是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聊这些沉重的话题。
吃完饭,张起睿主动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厨房在堂屋的侧面,很小,只有一个灶台和一个水槽。他刚把碗放进水槽,就觉得背后一凉,秋雨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你舅舅的厨房里藏着东西,在灶台下面。”
张起睿愣了一下,借着洗碗的机会,弯腰看了看灶台下面。灶台是用青砖砌的,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暗格,被一块石板挡住了。他用手指敲了敲石板,里面是空的。
“别碰,” 秋雨的声音带着警告,“里面是‘镇煞符’,专门对付阴灵的,我靠近会受伤。你舅舅是怕我对你不利,才在厨房放的。”
张起睿直起身,继续洗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舅舅虽然嘴上说相信秋雨的态度变了,却还是在暗处防备着她。他能理解舅舅的顾虑,毕竟秋雨是害死张家先人的仇人,可他现在觉得,秋雨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鬼,她只是一个被仇恨困住的可怜人。
洗完碗,他回到卧室,秋雨已经从登山包里飘了出来,正坐在床头翻看《符箓基础》。看到张起睿进来,她把书扔给他:“这书里画符的步骤错了,‘聚气’那一步应该在‘画符’之前,不是之后。你按照这个步骤画,永远也画不出合格的符箓。”
张起睿拿起书,翻到 “聚气符” 的绘制步骤,果然写着 “先画符,后聚气”。“那正确的步骤是什么?”
“先凝神,再聚气,最后画符。” 秋雨飘到书桌前,拿起毛笔,虽然她的手穿过了笔杆,但还是在空中比划着,“凝神就是集中注意力,排除杂念;聚气就是把周围的灵气聚集到笔尖;画符的时候要一气呵成,不能停顿,不然灵气会散掉。”
她一边说,一边在空中画了一个符的形状。随着她的动作,空气中的灵气开始聚集,形成一个淡淡的白色符印,虽然很快就消散了,但张起睿能清晰地感受到灵气的流动。
“我试试。” 张起睿拿出宣纸和毛笔,按照秋雨说的步骤,先闭上眼睛凝神。他想起舅舅教他的 “观气” 方法,努力集中注意力,感受周围的灵气 —— 院子里的老槐树传来一股温暖的灵气,灵脉山的方向传来一股更浓郁的灵气,两种灵气慢慢聚集到他的指尖,再传到笔尖。
他睁开眼睛,飞快地在宣纸上画了起来。毛笔在纸上滑动,留下黑色的墨迹,他不敢停顿,一口气画完了聚气符的图案。画完的瞬间,宣纸上的墨迹突然发出淡淡的金光,然后金光慢慢消散,符箓变成了一张普通的黄纸。
“差一点,” 秋雨飘过来看了看,“聚气不够,灵气只聚集了三成。不过第一次能画出金光,已经不错了,比你舅舅当年强多了。”
“真的?” 张起睿有些兴奋,这是他第一次画出有灵气反应的符箓,虽然不算合格,但至少有了进步。
“当然是真的,” 秋雨翻了个白眼,“我当年跟着祖父看他画符,比你见过的符箓多得多。再画十张,直到画出稳定的金光为止。”
张起睿点点头,拿起毛笔,又开始画起来。秋雨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指出他的问题:“凝神不够,杂念太多”“聚气的时候别只盯着老槐树,灵脉山的灵气更足”“画符的速度太快了,灵气跟不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院子里的铜铃不再响了,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张起睿画了一张又一张,宣纸堆了一地,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但他没有放弃 —— 他知道,只有尽快学会术法,才能保护自己和舅舅,才能帮秋雨和父母报仇。
当他画到第十五张的时候,笔尖的灵气突然变得格外浓郁,他一气呵成画完聚气符,宣纸上的墨迹发出了稳定的金光,持续了三秒钟才消散。
“合格了!” 秋雨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比张起睿还激动,“这张聚气符虽然只是最低级的,但足够用来加固聚气阵了。”
张起睿放下毛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看着那张带着淡淡金光的符箓,心里充满了成就感。他抬头看向秋雨,她的脸上带着真切的笑容,眼神里没有了嘲讽,只有欣慰。这一刻,他觉得两人之间的仇恨和隔阂,都消散了不少。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铜铃突然 “叮铃铃” 地剧烈响了起来,声音急促,带着一丝警示的意味。老槐树的方向传来一股阴冷的气息,比秋雨的阴气更浓郁,更邪恶。
秋雨的脸色瞬间变了,飘到窗边,透过窗户看向院子:“不好,是阴灵,而且不止一个,是被人操控的!”
张起睿也走到窗边,借着月光看向院子。只见院子里出现了三个半透明的黑影,身高不足一米,像是小孩子的形状,正围着老槐树打转,用爪子一样的手抓挠树干上的纹路 —— 那是聚气阵的阵眼。
“是‘养小鬼’,” 张建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和几张符箓,“是长生阁的人干的,他们用养小鬼来破坏聚气阵,逼我们出去。”
张起睿握紧了手里的聚气符,心里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直面阴灵。“舅舅,我们怎么办?”
“你守在屋里,用聚气符加固门窗,别让小鬼进来。” 张建军把一张镇鬼符递给张起睿,“这是镇鬼符,要是小鬼闯进来,就用它贴在小鬼身上。我出去破掉他们的操控,秋雨,你要是想报仇,就帮我牵制住小鬼。”
书架后面的阴影里,秋雨的身影慢慢浮现出来。她的眼神冰冷,带着一丝愤怒 —— 养小鬼是邪术,用孩童的魂体炼制,比偷寿更残忍。“没问题,这些小鬼,我来收拾。”
张建军点点头,推开门冲了出去。秋雨也跟着飘了出去,白色的身影在空中一闪,就冲到了老槐树旁边。院子里立刻响起了小鬼的惨叫声和秋雨的冷喝声,还有桃木剑挥舞的 “呼呼” 声。
张起睿按照舅舅说的,把聚气符贴在门窗上,又拿着镇鬼符守在门口。他透过门缝看向院子,只见秋雨的白色身影在空中飞舞,黑色的怨气像藤蔓一样缠住小鬼,舅舅挥舞着桃木剑,把一张张镇鬼符贴在小鬼身上。小鬼被符纸击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张建军,张起睿,别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李总说了,交出《买命真卷》,饶你们不死!”
张起睿心里一紧,是长生阁的人来了!
张建军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有本事就进来!别在外面装神弄鬼!”
“哼,别以为聚气阵能护着你们,” 院墙外的声音带着嘲讽,“这养小鬼只是开胃菜,明天我们会带更多人来,拆了你的老房,挖了你的聚气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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