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灵脉山的第一缕阳光穿过薄雾,落在老房的青瓦上,把瓦片染成淡淡的金色。张起睿是被院子里的铜铃声吵醒的 —— 风穿过老槐树的枝桠,吹动挂在树上的铜铃,叮当声清脆又规律,不像昨晚那样急促,倒像在哼一首缓慢的调子。
他睁开眼,先摸了摸床头的罗盘。罗盘安安静静地躺在桌上,指针稳稳指向窗外的老槐树,发着微弱的绿光,说明聚气阵运行正常,没有阴邪靠近。昨晚长生阁的人在院外威胁一阵后就撤了,但舅舅还是连夜加固了迷踪阵,此刻院子里应该还留着淡淡的符纸气息。
“醒了就起来洗漱,一会儿去镇上买菜。” 舅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清晨的沙哑,“顺便带你认认路,以后要是需要买东西,你自己也能去。”
张起睿应了一声,起身穿好衣服。他的运动服昨晚沾了点灰尘,被舅舅洗干净晾在屋檐下,现在已经干了,带着阳光和皂角的味道。他叠衣服的时候,手指碰到口袋里的折叠刀,才想起昨晚的紧张 —— 长生阁的威胁像根刺,扎在心里,提醒他这里不是绝对的安全。
走到堂屋,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两碗玉米粥,一碟腌萝卜,还有两个白面馒头。舅舅坐在桌边擦罗盘,他的登山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截白色的衣角 —— 不用想,秋雨肯定藏在里面。自从昨晚帮着收拾完小鬼,秋雨就很少完全显形了,大多时候要么附在登山包上,要么躲在罗盘里,美其名曰 “节省魂力”,其实张起睿知道,她是怕舅舅对她有戒心,不想引发不必要的矛盾。
“秋雨呢?要不要给她留份粥?” 张起睿坐下,拿起馒头咬了一口,温热的面香在嘴里散开,比出租屋的泡面舒服多了。
舅舅擦罗盘的手顿了一下,看了眼登山包:“她是灵体,不用吃人间的东西。不过你要是想跟她说话,在心里喊她就行,她能听见。”
张起睿试着在心里默念:“秋雨,醒了没?”
没几秒,脑海里就传来她懒洋洋的声音:“醒了,吵死了,铜铃响了半个钟头,想睡个懒觉都不行。你们人类就是麻烦,还要吃早饭。”
张起睿忍不住笑了,低头喝粥,掩饰嘴角的弧度。舅舅看他这模样,摇了摇头,继续擦罗盘:“别跟她聊太久,一会儿去镇上,人多眼杂,她不能随便显形,免得吓到人。”
“知道了。” 张起睿点头,心里跟秋雨说:“镇上人多,你老实待在登山包里,别乱动乱说话。”
秋雨哼了一声:“谁要乱动乱说话?我只是想看看灵脉山脚下的小镇长什么样,一百年没下山了,不知道变了没。”
张起睿心里一动 —— 秋雨被困在槐树巷百年,除了昨晚跟着他来老房,几乎没去过别的地方。他想起她附在小女孩身上时的好奇眼神,突然觉得她的仇恨背后,藏着很多没说出口的孤独。
吃完早餐,舅舅把罗盘、几张聚气符和镇鬼符放进布包,又给张起睿塞了五十块钱:“镇上的菜摊在东头,王记的青菜新鲜,李叔的肉铺不会缺斤少两,你去买二斤青菜、一斤五花肉,再买几个西红柿。”
“好。” 张起睿接过钱,拎起登山包 —— 里面除了换洗衣物,还放着他昨晚画的几张聚气符,秋雨就附在包侧的拉链扣上,偶尔会用怨气轻轻碰他的手腕,像在提醒她的存在。
两人走出老房,清晨的风带着灵脉山的湿气,吹在脸上凉丝丝的。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昨晚小鬼留下的黑色痕迹已经被舅舅用符纸清理干净,只剩下几处淡淡的青苔印。舅舅锁好门,又在门楣上贴了一张新的镇鬼符,才领着张起睿往镇上走。
从老房到镇上,要走一条两里长的石板路。石板路沿着灵脉山的山脚蜿蜒,路边长满了野菊花和狗尾草,偶尔能看到几只松鼠从草丛里窜出来,飞快地爬上旁边的松树。张起睿走在后面,试着用舅舅教的 “观气” 方法,集中注意力看向路边的草木 —— 果然,在他的视线边缘,能看到一层淡淡的绿色光晕,从草木的根部往上蔓延,像流动的溪水,这是草木的灵气。
“笨死了,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观气不是这么使劲的。” 秋雨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吐槽,“放松点,别把灵气当敌人,就像看天上的云一样,自然就能感觉到。”
张起睿试着放松眼神,不再刻意盯着草木。果然,绿色光晕变得更清晰了,甚至能看到光晕的波动 —— 长得茂盛的草,光晕更浓;快要枯萎的花,光晕很淡,像快要熄灭的烛火。“这样就行了?” 他在心里问。
“勉强及格,” 秋雨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当年我祖父教我观气,我半个时辰就学会了,比你强多了。”
“你那是有天赋,我是新手。” 张起睿忍不住反驳,又想起她的祖父是护脉人,从小接触这些,心里也就平衡了。
舅舅走在前面,似乎没察觉两人的精神交流,只是偶尔回头提醒:“路边的草别碰,有些带刺,还有些是药草,认错了会中毒。”
张起睿点点头,目光落在前面的一块石头上 —— 石头旁边的草,光晕是淡紫色的,和其他草木的绿色不一样。“舅舅,那块石头旁边的草,怎么是紫色的灵气?”
舅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停下脚步:“那是‘灵心草’,能用来画聚气符,灵气比普通草木浓。你能看出它的灵气颜色不一样,说明观气有进步。”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拔了几株灵心草,递给张起睿,“收着,回去教你用它做符墨,画出来的符箓威力能大一半。”
张起睿接过灵心草,草叶上还沾着露水,凉丝丝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草叶里的紫色灵气正慢慢往他的手指上飘,像细小的虫子在爬。“秋雨,你能感觉到这草的灵气吗?” 他在心里问。
“当然能,” 秋雨的声音带着怀念,“我祖父以前经常采这种草画符,说它的灵气最纯。可惜后来灵脉山的灵气越来越少,灵心草也没以前多了。”
张起睿把灵心草放进登山包的侧袋,心里记下这个细节 —— 秋雨提到祖父的时候,语气总是软一些,不像平时那样尖锐。
走了大概四十分钟,前面出现了一片低矮的房屋,屋顶大多是青瓦,偶尔有几户盖着红瓦,炊烟从烟囱里冒出来,在空中散开,带着饭菜的香气。“前面就是青石镇了。” 舅舅指着前方,“镇口有棵老樟树,树底下常有人摆摊,你要是找不到菜摊,就去那棵树下问。”
张起睿抬头看去,镇口果然有一棵巨大的樟树,树干要四五个人合抱,枝叶茂盛得像一把伞,把半个镇口都遮住了。树下已经摆了几个小摊,有卖水果的,有卖鞋垫的,还有一个老人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摆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些草药。
走进镇口,石板路变成了更宽的水泥路,路边的店铺大多开着门。左边是一家早餐铺,热气腾腾的蒸笼摆在门口,老板穿着白色的围裙,正忙着给客人装包子;右边是一家五金店,门口挂着 “修锁配钥匙” 的牌子,和舅舅的店有点像。镇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多,大多是老人和妇女,偶尔能看到几个背着书包的孩子,蹦蹦跳跳地往镇西头的学校走。
“先去买肉,李叔的肉铺在前面第三个路口。” 舅舅领着张起睿往前走,路过早餐铺的时候,老板热情地打招呼:“张师傅,早啊!今天带小伙子来买东西?”
“早,王老板。” 舅舅笑着点头,“这是我侄子,来我这儿住几天。”
“小伙子长得真精神!” 王老板看向张起睿,眼神里带着好奇,“最近镇上不太平,你们晚上别太晚回来,尤其是别往镇西头的废弃祠堂去。”
“怎么了?” 张起睿忍不住问 —— 昨晚舅舅提到 “孩童失踪案”,现在王老板又说 “不太平”,看来小镇确实有问题。
王老板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前几天丢了两个孩子,都是在祠堂附近不见的,警察来了也没找到。还有好几户老人,最近身体突然变差,不知道是不是撞了邪。”
舅舅拉了拉张起睿的胳膊,示意他别多问,对着王老板笑了笑:“知道了,谢谢提醒。我们买完东西就回去。”
离开早餐铺,张起睿在心里问秋雨:“你知道镇上的孩子失踪案吗?是不是长生阁干的?”

“不清楚,” 秋雨的声音带着凝重,“我刚才在镇口感觉到一股淡淡的邪气,和昨晚的小鬼不一样,更阴狠,像是用了‘养魂’的手法。要是长生阁干的,他们可能在培育‘寿元容器’。”
“寿元容器是什么?” 张起睿追问。
“就是用来装偷来的寿元的人或物,” 秋雨的声音冷了下来,“一般会选孩子或老人,因为他们的魂体弱,容易被控制。当年我被偷寿的时候,张启山就用了一个七岁的孩子当容器。”
张起睿心里一沉,想起昨晚院子里的小鬼,又想起王老板说的失踪孩子,握紧了手里的布包 —— 他不能让长生阁在这个小镇上胡作非为。
走到第三个路口,果然看到一家挂着 “李记肉铺” 牌子的店铺。铺子里的肉案上摆着新鲜的猪肉,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正拿着刀切片,看到舅舅进来,笑着放下刀:“张师傅,今天要什么肉?五花还是里脊?”
“二斤五花,用来炖菜。” 舅舅走到肉案前,“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行,就是最近买肉的老人少了,都说没胃口。” 李叔一边称肉,一边叹气,“前几天赵大爷还来买肉,今天就听说他病倒了,咳嗽得厉害,连床都下不了。”
“赵大爷?” 舅舅愣了一下,“是不是经常在镇口老樟树下摆摊卖草药的那个?”
“对,就是他。” 李叔把肉装进塑料袋,递给舅舅,“他无儿无女,就一个人过,现在病倒了,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张起睿心里一动 —— 镇口老樟树下的老人,说不定就是他们等会儿要遇到的人。他接过舅舅递来的肉,放进登山包旁边的网袋里,又想起秋雨说的 “寿元容器”,心里有些不安。
买完肉,两人往东头的菜摊走。菜摊比肉铺热闹,摆着十几张桌子,上面摆满了青菜、萝卜、西红柿、黄瓜,摊主大多是附近的村民,穿着胶鞋,裤脚沾着泥土。舅舅熟门熟路地走到王记菜摊前,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妈,看到舅舅就笑着说:“张师傅,今天要青菜?刚从地里拔的,还带着露水呢。”
“来二斤青菜,再要几个西红柿。” 舅舅指着摊位上的青菜,“最近菜价没涨吧?”
“没涨,就是最近天旱,菜长得慢,量少了点。” 王大妈一边称菜,一边看向张起睿,“这是你侄子?看着面生啊。”
“嗯,来我这儿住几天。” 舅舅接过菜,递给张起睿,“你先在这儿等我,我去旁边买包盐。”
张起睿点点头,站在菜摊旁边,看着来来往往的镇民。他想起舅舅教他用罗盘感知寿元,于是从布包里拿出寻寿罗盘,悄悄打开 —— 他想试试,能不能在镇上感知到人的寿元光晕。
罗盘刚打开,指针就微微晃动起来,发出淡淡的绿光。张起睿握着罗盘,慢慢转动方向,当指针指向西边的时候,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绿光变成了灰色,还带着一丝暗纹,像水波一样波动。
“这是……” 张起睿愣了一下,灰色的光晕,舅舅说过,代表寿元将尽,而且可能被人动过手脚。他顺着指针的方向看去,西边的路口,一个老人正拄着拐杖慢慢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空的药包,咳嗽着,每走一步都要停一下,看起来很虚弱。
“是赵大爷!” 旁边的王大妈看到老人,叹了口气,“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成这样了。”
张起睿握紧罗盘,快步走过去 —— 他想确认,赵大爷的寿元光晕是不是真的是灰色的。走到离老人还有几步远的地方,他清晰地看到,老人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色光晕,光晕很薄,像随时会碎掉一样,而且在老人的后心位置,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圆点,像是光晕破了个洞。
“小心点,他身上有偷寿阵的痕迹。” 秋雨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后心的黑点就是阵眼,有人在他身上下了‘引寿符’,把他的寿元往别的地方引。”
张起睿刚想开口,老人突然咳嗽起来,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他赶紧上前扶住老人:“大爷,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 赵大爷抬起头,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谢谢你啊,小伙子。”
“您要去哪儿?我扶您过去。” 张起睿看着老人虚弱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
“去前面的中药铺,抓点止咳的药。” 赵大爷指了指前面的店铺,“最近总咳嗽,晚上都睡不好。”
张起睿扶着老人往前走,舅舅买完盐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也赶紧上前帮忙。“赵大爷,您怎么病成这样了?” 舅舅的语气带着担忧。
“老了,身体不行了。” 赵大爷叹了口气,“前两个月帮李总修老宅,不小心淋了雨,回来就一直咳嗽,越来越严重。”
“李总?” 张起睿心里一紧,想起之前五金店遇到的刀疤男提到的 “李总”,还有秋雨说的长生阁首领李万山,“是哪个李总?”
“就是城里来的李万山李总,” 赵大爷咳嗽了两声,“他在灵脉山脚下买了栋老宅,让我去帮忙修屋顶。说是给的工钱多,我就去了,没想到回来就病了。”
果然是李万山!张起睿和舅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 —— 赵大爷的病,肯定和修老宅有关,说不定李万山在老宅里布了偷寿阵,赵大爷在修房的时候不小心接触到了阵眼,被下了引寿符。
“赵大爷,您修老宅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墙上的符号,或者院子里的石头阵?” 秋雨突然显形,飘在张起睿旁边 —— 现在是在相对冷清的路边,没人注意到她。
赵大爷愣了一下,似乎没看到秋雨,只是觉得突然冷了下来,忍不住裹紧了衣服:“奇怪的东西…… 好像有,老宅的院子里埋了几块黑色的石头,摆成了圈,李总说那是镇宅的,不让我碰。”
“是‘引寿阵’的阵眼!” 秋雨的眼神冷了下来,“黑色的石头是‘吸寿石’,专门用来吸收周围人的寿元,你在院子里待久了,魂体被石头的邪气侵了,才会生病。”
张起睿把秋雨的话转述给赵大爷,赵大爷脸色一变:“真的假的?那怎么办?我会不会死啊?”
“您别慌,” 舅舅赶紧安慰,“我们能帮您把邪气逼出来,不过得先跟我们回老房,那里的聚气阵能护住您的魂体。”
赵大爷犹豫了一下,看着两人真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那就麻烦你们了。我无儿无女,要是你们不帮我,我可能真的挺不过去了。”
扶着赵大爷往回走,张起睿在心里问秋雨:“引寿符怎么解?需要什么材料?”
“需要灵心草、朱砂、还有你的镇魂钱磨成的粉,” 秋雨的声音带着严肃,“引寿符已经和他的魂体缠在一起了,不能硬解,得用聚气阵的灵气慢慢逼出来,至少需要三天。”
“那这三天,长生阁会不会来找麻烦?” 张起睿想起昨晚的威胁,有些担心。
“不一定,” 秋雨的声音顿了顿,“李万山现在应该在准备‘偷寿大典’,不会轻易分心,而且他可能不知道赵大爷的寿元已经快被吸光了,暂时不会来管他。不过我们得尽快,要是引寿符完全融入魂体,就救不了了。”
走到镇口的老樟树下,赵大爷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树下的竹篮:“那是我的草药篮,能不能帮我拿一下?里面还有些晒干的灵心草,本来想卖给中药铺的。”
张起睿走过去拿起竹篮,里面果然有一些晒干的灵心草,和早上在路边采的一样。“这些灵心草,正好能用来解引寿符。” 他在心里对秋雨说。
“算他运气好,” 秋雨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灵心草的灵气能中和吸寿石的邪气,有这些草,解符能快一半。”
扶着赵大爷继续往老房走,路上赵大爷断断续续地说起修老宅的细节:“李万山的老宅很偏,在灵脉山的后山,周围没人家。老宅里有很多旧书,都是关于风水的,还有一个黑色的鼎,李总说那是祖传的,宝贝得很。”
“是寿元鼎!” 秋雨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用来装偷来的寿元的鼎,当年张启山就有一个!李万山肯定是用那个鼎来存从镇民身上偷来的寿元,准备在偷寿大典上用!”
张起睿把秋雨的话告诉舅舅,舅舅脸色凝重:“要是真有寿元鼎,那偷寿大典的规模肯定很大,可能会波及整个小镇的人。我们得尽快找到老宅的位置,毁了寿元鼎。”
“我知道老宅的位置,” 赵大爷说,“从老房往后山走,大概三里地,有一片松树林,老宅就在松树林里。不过那里有狗,还有人看着,不让外人靠近。”
“有守卫就说明有问题,” 舅舅点点头,“等帮您解了引寿符,我们就去查老宅的情况。”
走回老房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张起睿扶着赵大爷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舅舅去厨房烧热水,秋雨飘到赵大爷身边,仔细查看他身上的灰色光晕:“引寿符已经快融入他的心脏了,得赶紧布聚气阵,用灵气护住他的心脏。”
张起睿按照秋雨的指示,从登山包里拿出聚气符和灵心草,在赵大爷周围摆了一个小的聚气阵。当符纸点燃的时候,淡淡的金光笼罩在赵大爷身上,赵大爷舒服地叹了口气:“暖和多了,咳嗽也轻了点。”
舅舅端着热水出来,递给赵大爷一杯:“您先喝点热水,我们去准备解符的材料,下午就开始帮您解引寿符。”
赵大爷接过水杯,感激地看着两人:“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起睿看着赵大爷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做买命人不一定是要偷寿,也可以用术法救人。他想起父母说的 “想让他过普通人的生活”,但现在他觉得,用自己的能力保护别人,也是一种有意义的生活 —— 哪怕这种生活充满了危险。
秋雨飘到张起睿身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没想到你还挺善良,不像其他张家人那样冷血。”
“我本来就不是冷血的人,” 张起睿看了她一眼,“而且你也不是完全冷血,刚才你也很担心赵大爷。”
秋雨的脸微微一红,赶紧飘开:“谁担心他了?我只是不想让李万山的阴谋得逞。”
张起睿笑了笑,没戳破她的口是心非 —— 他发现,秋雨其实没那么讨厌,甚至有点可爱。
舅舅看着两人的互动,眼神里带着一丝欣慰。他走到张起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解完赵大爷的引寿符,我们就去查李万山的老宅。长生阁的偷寿大典快到了,我们得尽快找到破解的方法。”
张起睿点点头,看向灵脉山的方向。阳光已经升高,照在山上的松树林里,泛着绿色的光。他知道,前面还有很多危险等着他,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 —— 他有舅舅的帮助,有秋雨的协作,还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这些都能给他勇气,让他继续走下去,做一个不一样的买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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