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东，你放屁…”
看着李卫国想要反抗，林振东笑了。
他露出一个十分玩味的笑容，冲着小黑轻声唤了一声。
“小黑。”
“汪~呜。”小黑瞬间领悟，张口就对着李卫国的手臂咬了下去。
锋利的牙齿瞬间穿透李卫国的血肉，鲜血在瞬间将他袖子全部染红。
看着那件崭新的劳动布中山装，那可是林振东结婚时候的衣服，没想到竟然穿在了这个畜牲的身上。
“啊~”李卫国发出凄厉的痛苦呻吟，后面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原本通红的眼睛流出了鳄鱼的眼泪。
向来性格最是莽撞的李卫国，竟然在这一刻开口求饶了。
“爸，爸，爸！求求你，赶紧让它松口！我不要工作了，不要了。”
一旁，刘秀娥更是不堪。
在儿子的痛呼声中，早已经吓得惊叫起来，同样也在不断哀求着。
嘴里说着只要林振东肯放过李卫国，她从今以后什么都愿意听林振东的云云。
可面对着母子二人假惺惺的求饶，林振东却始终无动于衷。
他甚至嘴角扬起一抹灿笑，回头看向吓呆住的李卫红和李卫军两姐弟。
“听清楚了没？你哥要抢走你们进城的机会，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听，听清楚了。”李卫军‘咕咚’咽下一口唾沫，看李卫国的眼神充满了仇恨。
别说什么亲兄弟，这年头为了进城，为了工作，就是父子都有反目成仇的更何况结婚之后就是亲戚的兄弟了。
如今可是58年，人民公社刚开始，农村现在都是大锅饭时代。
再加上他们所在的秦岭北麓地区，从春天开始就几乎没下过一场雨，谁都知道等明年村里的生活肯定会很难。
在这种背景之下，谁又不想去城里，当工人吃商品粮呢？
李卫红也好，李卫军也罢；包括刘秀娥和李卫国；这母子四人说穿了都是自私自利之人，亲情即便有也属于很单薄的那种。
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在几十年之后为了那点拆迁费最后还闹得兄弟姐妹翻脸了。
“卫红，你的意思呢？”林振东回头，再次冲着李卫红笑问道。
只是他明明在笑，可李卫红却是感觉浑身发冷，鸡皮疙瘩迅速爬满了身体。
她看了一眼刘秀娥和李卫国，眼神神情很是莫名。
随即抱住林振东的肩膀，摇头撒娇道：“林爸！人家不知道，要不你让我去工作，把大哥和小弟留家里吧！
他们是壮劳力，每天可是能挣不少公分的。”
看，这就开始打进城的主意了。
这母子几人还真是天生的凉薄之人。
就这样林振东可不满意，继续笑看向李卫军；“卫军，你想进城工作吗？”
“我，我想。”李卫军阴是阴了些，可他现在也不过才17岁，面对进城工作的诱惑还是藏不住心中想法的。
“呵呵~”林振东继续笑着，目光却是落在刘秀娥身上。
双手摊了摊，做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秀娥，你看这该咋办才好？家里多少钱你也知道，总共就只有七百多块，工位也只够买一个，手心手背都是肉到底给谁才好？
唉~”
最后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就好像真的很是为难一般。
这一招叫做祸水东引。
不管刘秀娥怎么选择，选择让哪个儿女进城去工作，肯定都会招来其他两个儿女的记恨。
除非她有能力拿出更多的钱，解决掉三个儿女的工作。
否则，这就是一个阳谋。
哪怕…
“我，我不知道！”刘秀娥也不傻。
一个寡妇，能拉扯三个半大小子好几年，最后还能设计仙人跳让林振东给他们家拉邦套，她其实心里是很聪明的。
但阳谋是什么？
那是你根本就躲不开的。
林振东冲着她露出一口大白牙，脸上笑意丝毫未减；“是吗？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刚才可是说就让卫国去城里工作，然后给卫红找个婆家，就把卫军留在咱们身边的。”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当着儿女的面撒谎可是会教坏孩子的。”
嘶~
好歹毒。
刘秀娥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看向林振东。
同床共枕两年时间，她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也彻底拿捏住了他的七寸。
可今天她似乎是才真正看清楚了林振东的真实面貌。
他哪里是自己当初以为拉邦套最好的老牛，这明明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不，比饿狼都要可怕。
“妈！你真要把我留在农村，只让大哥一个人进城去工作？”
看，第一个跳反的这不就出来了吗？
年纪稍小的李卫军梗着脖子，冲着刘秀娥吼道。
那副模样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叛逆期孩子，一副要将亲生父母掐死的模样。
“我…”
刘秀娥想要反驳，可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真说过这样的话，虽然那是用来骗林振东这头老牛的；但现在她都还被小黑压着，她敢说那是骗林振东的吗？
真要是说了，就林振东今天的表现来看，刘秀娥觉得自己估计活不过半个小时。
“好，好，好！刘秀娥，你真好！你还真是我的亲妈啊！”
见到刘秀娥的模样，李卫军顿时就彻底相信了林振东的话，冲着刘秀娥又是冷笑又是咆哮。
最后更是恶狠狠的瞪了刘秀娥一眼之后，头也不回转身就冲出了房间。
“卫军，卫军…”
刘秀娥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却是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只听见噔噔噔跑远的脚步声。
她急了，眼眶再次蓄满了泪水。
对着李卫红喊道：“卫红，快追！不要让你弟弟跑山上去了，山上危险。”
林振东房子所在位置远离村子，刚好就在秦岭北麓的山脚上，所以一旦李卫军出去很有可能就会直接上山。
而秦岭本就多豺狼虎豹，更何况如今这年月山里更是凶险万分，老猎人都时常出事，就更别说李卫军了。
可平常乖巧听话的李卫红，此刻却是没有丝毫要追出去的意思。
她同样红着眼眶，眼中雾水氤氲翻滚。
牙齿咬着下嘴唇，好似一副受到了莫大委屈的模样看着刘秀娥。
“妈，你真要让我嫁给村里的那些泥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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