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林野还是没拗过张老板。
那碗加双蛋的牛肉面不仅没花钱,张老板还硬是塞了他两个热腾腾的肉包子,说是“孝敬前辈”。林野拿着包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毕竟他还欠着青冥山护山大阵的维修费呢,现在又白吃白拿,总觉得不太舒坦。
“得想办法搞点灵石才行。”林野啃着包子,在街上溜达,眼睛四处瞟,琢磨着怎么赚钱。
他修为通天,随手造个神器都跟玩似的,但问题是……他不知道现在的行情啊!三百年前能换一座城的宝贝,现在说不定人家只当是块普通石头,万一被坑了怎么办?
正琢磨着,看到街角有几个摆摊的小贩,卖些灵草、低阶法器之类的,生意还挺红火。
“哎,摆摊?这个我会!”林野眼睛一亮。
想当年他还没无敌的时候,为了凑钱买一本残缺的功法,就常在市集摆摊卖过自己练手做的小玩意儿。虽然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但“自力更生”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说干就干。
林野找了个没人的墙角,从储物戒里摸出几块……嗯,算是“边角料”吧。
那是他三百年前闭关时,用淬炼帝躯剩下的混沌之气凝结的顽石,看起来灰扑扑的,跟路边的石头没啥两样,硬得离谱,除了敲起来声音脆点,没任何特殊之处。
他又摸出一把自己随手捏的木剑,用的是青冥山禁地门口那棵长歪了的老槐树枝,没刻任何阵法,就是形状像剑而已,连锋利都算不上。
最后,他翻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几滴“清心露”——是他闭关时,呼吸间无意间凝结的气息所化,能安神定魂,对刚入门的修士有点用,对他来说,跟白开水差不多。
“就这些吧,应该能换点零花钱。”林野把东西往地上一摆,连块布都没铺,自己往旁边一蹲,学着别的小贩吆喝:“哎——看看啊!石头、木剑、小药水,便宜卖了啊!”
路过的人瞥了一眼,大多摇摇头就走了。
“这谁啊?摆的啥破烂?”
“你看那石头,灰不溜秋的,能当镇纸都嫌磕手。”

“还有那木剑,给小孩当玩具都嫌糙。”
林野也不气馁,继续吆喝:“别看不起眼啊,都是好东西!石头能……能砸核桃!木剑能……能挠痒痒!药水能……能提神!”
他自己说着都觉得有点心虚,好像确实没啥卖点。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青冥山外门弟子服饰的少年路过,看到林野摊位上的东西,嗤笑一声:“哪来的乡巴佬,敢在落云镇摆摊?就你这破烂,白送我都不要。”
这少年叫赵虎,是青冥山外门弟子,仗着自己有点修为,平时在镇上挺横,刚才独眼狼被收拾的时候他也远远看见了,不过没看清林野的样子。
林野抬头看了他一眼,认出是青冥山的弟子,没生气,反而笑着说:“这位小师弟,话不能这么说。东西好不好,得试过才知道。比如这块石头,硬得很,你要是不信,拿你的法器试试?”
赵虎被“小师弟”三个字喊得一愣,随即更不爽了:“你谁啊?敢叫我小师弟?我看你是找打!”
他说着,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铁剑,是他用攒了三个月的月例买的凡阶中品法器,平时宝贝得很。
“我就让你看看,你这破石头有多不经打!”赵虎运起灵力,一剑就朝那块混沌顽石劈了下去。
“铛!”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起,火星四溅。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以为那石头肯定碎了。
可烟尘散去,众人定睛一看——
赵虎手里的铁剑,刃口崩了个大口子,摇摇欲坠。
而那块灰扑扑的石头,连道白印都没留下。
赵虎:“???”
围观群众:“!!!”
“不可能!”赵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这铁剑劈开过坚硬的铁矿石,怎么会连块破石头都劈不动?
他不信邪,又掏出一把匕首,灌注灵力狠狠扎了下去。
“叮!”匕首断了。
再掏出个护腕砸过去——护腕瘪了,石头还是没事。
赵虎冷汗都下来了,手里捏着断剑,看着那石头跟见了鬼似的。
林野慢悠悠地把石头往自己这边挪了挪,笑眯眯道:“怎么样?我说能砸核桃,没骗你吧?就是有点费核桃……哦不,费法器。”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看向那石头的眼神顿时变了。
“我的天!这石头是什么宝贝?凡阶法器都劈不动?”
“难道是高阶灵材?看着不像啊……”
刚才还嘲笑林野的小贩也凑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石头:“这位……老哥,你这石头卖多少钱?”
林野想了想,三百年前这种混沌顽石他都用来铺路,实在不知道价,就随口说:“看着给吧,够我买碗牛肉面就行。”
“牛肉面?”那小贩愣了一下,随即狂喜,“我出十块下品灵石!”
十块?刚才一碗面才五块!林野眼睛一亮,刚想答应,就听旁边有人喊:“我出二十!”
“三十!”
“五十!”
价格瞬间炒了起来,赵虎站在旁边,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刚才还说这石头白送都不要,结果现在都炒到五十块下品灵石了,这脸打得啪啪响。
最后,石头被一个做矿石生意的老板以八十块下品灵石买走,临走时还一个劲说“谢谢老板割爱”。
林野手里攥着沉甸甸的灵石袋,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这“废品”还挺值钱!
他刚想把木剑也推销一下,就见赵虎红着脸凑过来,结结巴巴道:“前……前辈,刚才是我有眼无珠,您别介意。”他刚才就觉得林野有点眼熟,现在看这手笔,再联想到早上青冥山护山大阵被震碎的事,哪还不知道眼前这位是谁?
林野摆摆手:“没事,年轻人嘛,难免冲动。”
赵虎更羞愧了,指着那木剑和瓷瓶:“前辈,这两样东西……我买了!您开个价!”
林野想了想:“木剑就……二十块吧,能挠痒痒,还结实。”
“成交!”赵虎赶紧掏钱,生怕林野反悔,拿起木剑就往自己胳膊上划了一下——果然没破,而且握在手里,隐隐感觉有股温和的气息,让他烦躁的心情都平静了不少。
“那这药水呢?”赵虎又问。
“这个啊,”林野拿起瓷瓶,“能提神,熬夜修炼不困,就……五十块吧。”
赵虎二话不说买下,打开瓶盖闻了一下,顿时觉得一股清凉气息从鼻腔涌入,刚才跟石头较劲消耗的灵力都恢复了不少,甚至连修为瓶颈都松动了一丝!
“这……这是……”赵虎激动得说不出话,这哪是什么“提神药水”,这分明是高阶灵液啊!五十块下品灵石,简直是白送!
周围的人见状,肠子都悔青了——刚才怎么就没抢着买呢!
林野却没觉得有啥,收了钱,把灵石袋揣好,美滋滋地站起身:“好了,卖完了,收摊!”
他现在有钱了,先去给张老板结了面钱,又买了些糕点,准备回头路过青冥山时,把护山大阵的维修费先还一部分。
赵虎捧着木剑和瓷瓶,看着林野潇洒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宗门里的传说——三百年前那位无敌的前辈,好像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他赶紧朝着林野的方向深深一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以后落云镇摆摊的,可得都看仔细了,指不定哪个蹲在墙角的,就是位随手能拿出宝贝的绝世高人啊!
而林野,正盘算着下一顿吃点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摆摊卖废品”的事迹,已经在落云镇悄悄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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