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岳母出了严重车祸，正在抢救。
我疯了一样赶到医院，却看见我引以为傲的天才外科医生妻子，正站在手术室的观摩窗前。
她悠闲地抱着手臂，指导着她最看重的实习生周泽。
她竟然让一个实习生，给父母做这么关键的手术！
我冲过去质问她，她却轻描淡写地说：“小泽需要成长，你父母这种乡下人，能给他当练手的机会，是他们的荣幸。”
实习生手一抖，划破了主动脉。
爸妈没抢救过来！
我去讨要说法，她却把我堵在办公室，甩给我一份离婚协议。
“陆彦，我早就受够你了，也受够了你那对穷酸父母。”
“赶紧把投诉撤了，别影响小泽的前途。”
“不然，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厌恶和嫌弃而扭曲的漂亮脸蛋，忽然很想笑。
我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问她。
“沈瑜，如果今天躺在手术台上，被你当成小白鼠练手的，是你的亲生父母，你还会这么说吗？”
她不知道的是。
为了劝她回心转意别离婚，连夜开了五百公里车，被酒驾司机撞进ICU的，根本不是我的父母。
是她的！
1
我着急忙慌赶到急诊抢救室时，走廊里已经乱成一团。
可我却一眼就看到了沈瑜。
她没有穿手术服，只是把白大褂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双手插兜，神情冷漠地看着，两个满身是血的人被推向手术室。
“沈瑜！”
我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
“爸妈怎么样了？”
沈瑜眉头紧锁，厌恶地甩开我的手，好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肋骨多处骨折，疑似刺穿肺部，颅内出血，情况很糟。”
她语气平淡得像在播报天气。
“我已经安排了，小泽主刀，我看着。”
周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实习生，也是她最看重的接班人。
我脑子“嗡”的一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让周泽主刀？”
“沈瑜你疯了吗！”
“这是两条人命，不是给你学生练手的！”
“陆彦，你吼什么？！”
沈瑜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神里带着我熟悉的高傲和鄙夷。
“周泽已经跟了我三年，这种小手术他完全可以应付。”
“你一个家庭煮夫，懂什么外科？”
她的话让我呼吸一滞，浑身都僵硬起来，胸口更是闷得发疼。
是，我现在只是一个家庭煮夫。
可她忘了。
七年前，我也是和她并肩站在手术台上的外科医生。
我的天赋甚至比她更高，是老师最看重的学生。
可我为了爱情，亲手放下手术刀，拿起了菜刀。
手术室的灯亮起，那红色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胸口发紧，喉咙好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怎么也喘不上气。
我冲到手术室的观摩窗前，死死地盯着里面。
周泽显然很紧张，额头上全是汗，握着手术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沈瑜就站在他身后，偶尔开口指点两句，大部分时间都抱着臂，像个事不关己的看客。
我看到周泽的手一滑，没能精准避开大血管。
只是瞬间，监护仪上的心率曲线，便变成了一条直线。
尖锐的警报声刺破了寂静，也刺穿了我的耳膜。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周泽失魂落魄地走出来，脸色惨白。
“陆哥，对不起……我……我没能救回叔叔阿姨……”
沈瑜跟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安慰。
“没关系，不是你的问题，是他们伤得太重了。”
“再者说了，这只是一次失误而已，你别放在心上，当医生都必须经历这一关的。”
她甚至没看我一眼，所有的关心和安抚，都给了那个毁掉我父母性命的实习生。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周围的一切声音也在这一刻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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