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虽然暂时被张家的态度逼退,但叶利心里清楚,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张家能护她一时,却护不了一世。真正的安全感,必须来自于自己能掌控的财富和能力。
虎子的病情在叶利的精心护理下稳定好转,脸肿消了大半,已经能正常进食。张家人对她感激不尽,不仅提前支付了之前承诺的“诊金”——五十文钱和一小袋粮食,更是逢人便夸叶丫医术了得,比她爹强多了。
这五十文钱,是叶利穿越后真正拥有的第一笔资金,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但她没有挥霍,而是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改良牙粉。她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转身回到屋里,更加专注和快速地投入到牙粉的制作中。明天,必须万无一失。
高岭土基底虽然细腻,但清洁力主要依靠物理摩擦,缺乏泡沫,口感也略显单调。她需要找到一种天然的发泡剂和增香剂。记忆里,古代人常用皂荚洗头洗衣,或许……
她花了几文钱,从村里杂货铺换来了几块干瘪的皂荚。回到家,她将皂荚剥开,取出里面的荚仁,捣成细粉。然后,她将皂荚粉与过滤好的高岭土按照大概一比三的比例混合,又加入少量磨碎的黄芩粉(增加消炎效果)和更多捣碎的薄荷叶。
混合均匀后,她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入口中尝试。这一次,当唾液浸润粉末时,竟然产生了极其细微的泡沫感!虽然远不如现代牙膏,但那种滑腻感和薄荷带来的强烈清凉气息,已经远超初版!苦涩的黄芩味也被薄荷很好地中和了。
“成功了!”叶利心中一阵激动。这已经是目前条件下她能做出的最佳产品了!
她用小陶罐分装了一部分改良版牙粉,首先给张婶送去。张婶试用后,惊喜万分:“丫丫头!这个比上次的还好!嘴里凉丝丝的,还有股子清香,刷完牙感觉舌头都干净了!”
效果立竿见影,口碑是最好的广告。很快,村里几个被牙痛困扰过或讲究些的村民,都慕名来找叶利,有的是想看病,更多的是好奇地想试试那“神奇的牙粉”。
叶利心思活络起来。看病收入不稳定,而且过于耗费精力。但牙粉不同,这是可以标准化生产、重复销售的“商品”。她决定采取不同的策略:看病酌情收点粮食或药材作为报酬,维持人情;而牙粉,则要明码标价,换成实实在在的铜钱。
第二天____
她定了一个价格:一小罐牙粉(大约能用半个月)售价五文钱。这个价格对普通农户来说不算便宜,但也在咬牙能承受的范围内,尤其是对比牙痛起来要死要活、看郎中动辄几十文上百文还未必能治好的花费,这五文钱用于日常预防,显得划算多了。
起初,只有张婶等寥寥几人购买。但用过的人都说好,一传十,十传百,村里渐渐刮起了一股“刷牙风”。尤其是那些家里有适龄儿女要说亲的人家,觉得牙齿干净、口气清新也是个加分项,纷纷来买。
叶利忙得脚不沾地。五十文本钱很快变成了原材料,又变成了一罐罐牙粉,再变成更多的铜钱。短短一天,她竟然攒下了两百一十文!虽然距离还清王婆子的债务还有差距,但希望大增。
下午,叶利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请问,这里是叶丫姑娘家吗?”
叶利抬头,看到一个穿着干净棉布短褂、挑着货担的中年男子,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是走村串乡的货郎。
“我是叶丫,您有事?”叶利放下手中的活计。
货郎放下担子,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看起来瘦小却眼神沉静的女孩:“哦,我是前面李家庄的货郎,姓赵。听好几个村里人说,你这儿有一种叫‘牙粉’的好东西,刷了牙口清爽,还能防牙疼,特地过来看看。”
叶利心中一动,机会来了!零售只能小打小闹,如果能批发给货郎,销路就能打开到周边村子!她不动声色地取出一小罐牙粉,递给赵货郎:“赵大叔,就是这个,您闻闻看。”
赵货郎接过,打开罐子,一股清凉的薄荷混合着淡淡药香扑鼻而来,他眼睛一亮:“嘿,这味道真不错!怎么卖?”
“村里卖五文钱一罐。”叶利说道,然后话锋一转,“不过,赵大叔您要是想拿去别处卖,我可以便宜点给您。三文钱一罐,您卖五文,赚两文,如何?”
赵货郎是精明人,立刻在心里盘算起来。这玩意儿新奇,效果据说也好,肯定有市场。三文钱的进价,利润空间不错。他试着用手指蘸了点粉末搓了搓,质地细腻,不像骗人的东西。
“三文钱……倒也不是不行。”赵货郎沉吟道,“不过,丫头,你这东西真有效?别我卖出去,人家用了不管用,回来找我麻烦。”
叶利自信地笑了笑:“赵大叔,您可以去村里打听打听,我叶丫靠这个和治牙疼的手艺,这几天救了张猎户家的虎子,村里不少人都用过。效果好不好,他们说了算。要是您批发的货,有人用了真说没效果,您拿回来,我原价退您钱!”

这话说得底气十足,赵货郎心里的疑虑打消了大半。他想了想,一拍大腿:“成!丫头是个爽快人!我先拿二十罐试试水!要卖得好,以后我常来!”
二十罐,就是六十文钱!叶利强压住心中的喜悦,冷静地跟赵货郎敲定了交货时间。送走赵货郎,她看着手里预收的六十文定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道路虽然艰难,但她已经凭借自己的双手和智慧,撬开了通往新生的第一道缝隙。王婆子的三百文债务,似乎不再那么遥不可及了。
叶利正在家中小心翼翼地将调配好的牙粉分装到小陶罐里,心里盘算着:卖掉这二十罐,加上之前的积蓄,已经凑够了二百六十文。只要再努力一把,三天内还清王婆子的三百文债务,并非不可能。她甚至乐观地想,或许可以跟王婆子商量再宽限一两日。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她那本就摇摇欲坠的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叶利心头一跳,猛地抬头,只见王婆子双手叉腰,一脸横肉地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流里流气、膀大腰圆的陌生汉子,显然是镇上的地痞流氓。
“叶丫!三天期限已到,钱呢?!”王婆子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小院的宁静,她三角眼里闪着恶毒而得意的光,“别说婆子我没给你机会!今天要是拿不出三百文,哼哼,就别怪婆子我按规矩办事,把你‘请’到百花楼去了!”
叶利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没想到王婆子如此精准地卡在最后一天发难,而且还带了打手,这是根本不给她任何周转的余地。她手里的钱,还差四十文。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下手中的陶罐,站起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王婆婆,三日之期是到今天日落为止,现在太阳还没下山呢。您何必这么着急?”
“少跟我耍嘴皮子!”王婆子不耐烦地挥手,“婆子我忙得很,没空跟你耗到日落!有钱就拿出来,没钱就跟我走!别说那些没用的!”
她身后的一个地痞狞笑着上前一步,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吧的响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叶利知道,讲道理是没用了。王婆子今天就是铁了心要逼她就范,或许是想彻底控制她这个“摇钱树”,或许只是单纯想看她倒霉。她深吸一口气,大脑飞速运转。
硬碰硬肯定吃亏。示弱求饶?更不可能,只会让王婆子更加得意。
唯一的办法,就是展示自己的价值和“后台”,让她有所顾忌。
“王婆婆,”叶利不退反进,向前走了两步,目光直视王婆子,“钱,我确实还没凑齐三百文。”
王婆子脸上立刻露出“果然如此”的讥笑,刚要开口,叶利却话锋一转:“但是,我这里现在有二百六十文!只差四十文!而且,我已经和邻村的赵货郎谈好了生意,他明天就会来取二十罐牙粉,货款六十文。也就是说,最晚明天中午,我就能连本带利还上您的钱!”
她一边说,一边将早就串好的二百六十文钱拿了出来,铜钱碰撞,发出沉甸甸的声响,展示给王婆子和那两个地痞看。
看到实实在在的铜钱,王婆子和地痞的眼神都变了一下。他们没想到,这丫头短短三天居然真能弄到这么多钱。
叶利趁热打铁,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硬:“王婆婆,为了四十文钱,您就要断了一条能不断给您带来利息的财路,还要得罪张猎户家(暗示张家的支持),甚至惊动即将跟我做生意的赵货郎(暗示潜在的舆论影响),这划算吗?不如再宽限我一晚,明天晌午,我亲自把三百文送到您手上,另外再多加十文钱,算作谢您宽限之情。如何?”
叶利这番话,软中带硬。既展示了还款能力(有钱),又点明了潜在风险(得罪人),还给出了额外的甜头(十文钱利息)。她赌的就是王婆子贪婪且算计的本性。
王婆子眯着眼,盯着叶利手里那串钱,又看看叶利那不符合年龄的沉稳眼神,心里飞快地盘算。这丫头说得没错,逼得太急,鱼死网破,自己可能真落不着好。等她明天还了钱,自己白得十文利息,而且看样子这丫头确实有点本事,以后说不定还能从她身上榨出更多油水……
半晌,王婆子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哼!小丫头片子,倒是会说话!行,婆子我就再信你一回!明天晌午,我要是见不到三百一十文钱,后果你自己清楚!我们走!”
说完,王婆子一把抓过叶利手中的二百六十文钱,算是先收部分本金,然后带着两个地痞,悻悻而去。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叶利才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靠着墙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危机只是暂时缓解,真正的 deadline 变成了明天晌午。那六十文货款,不容有失!
这一次正面冲突,让她更深刻地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和规则的朴素。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话语权。
然而,她并不知道,就在她为第一笔“大订单”欣喜时,一双嫉妒的眼睛,正暗中窥视着这一切。村东头的李郎中,对这个小丫头抢了他的“生意”,已经颇有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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