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宝珠确实不写PPT。
因为她把这活儿扔给了刚来的实习生，并且提出了极其离谱的要求。
“要酷，要炸，要有态度！”
“别整密密麻麻的字，谁看啊？给我多放点表情包，要那种阴阳怪气的，懂吗？”
“配色要大胆，要用荧光绿配芭比粉，这就叫撞色，这就叫多巴胺！”
实习生一边哭一边做。
做出来的东西，简直是精神污染。
每一页都是巨大的加粗字体，配上网络热门的熊猫头表情包。
比如讲到价格优势，配图是一个熊猫头拿着机关枪。
配文：【在这个价位，我是你爹。】
讲到售后服务，配图是一个狗头，配文：【爱买不买，不买拉倒。】
我看到这份PPT的时候，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这哪是竞标方案，这简直是在霍震霆的雷区蹦迪。
“完美！”
我对着周宝珠竖起大拇指。
“这才是艺术，这才是解构主义，这才是对传统商业逻辑的降维打击！”
“宝珠，你真是天才！霍总看到这个，绝对会眼前一亮，觉得公司太有创意了！”
周宝珠得意地甩了甩头发，“那当然，我的审美还能有错？”
竞标前一天，周董有些不放心，想看看PPT。
我把他拦住了。
“周董，这叫惊喜。如果提前泄露了创意，就不灵了。”
“您要相信宝珠，她可是您的女儿，虎父无犬女啊！”
周董一想也是，乐呵呵地去打高尔夫了。
竞标当天。
霍氏集团顶层的会议室，装修得庄重肃穆，红木圆桌擦得锃亮。
霍震霆穿着一身中山装，不怒自威地坐在主位，手里盘着两颗核桃。
周围坐着霍氏的七八个高管，一个个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
我们一行人走了进去。
我和团队穿着整齐的职业装，唯独周宝珠。
她今天穿了一件荧光绿吊带背心。
下面是一条超短裙，脚上踩着恨天高，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这打扮，不去夜店蹦迪都可惜了。
霍震霆的眉头瞬间皱成了一个川字。
但他修养好，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开始。
周宝珠也不怯场，把名牌包往桌上一扔，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然后，她打了个响指。
“Music!”
我忍着笑，帮她点开PPT。
第一页投屏在大屏幕上。
那是一个占满屏幕，翻着白眼的青蛙表情包。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拒绝画饼】。
会议室里响起了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霍震霆盘核桃的手，停住了。
周宝珠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
看着霍震霆，露出一个自以为邪魅狂狷的笑容。
“老头，听过那句话吗？”
“时代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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