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同志是咱们院的邻居，现在遭遇不幸，我们应该同情、关心，想办法帮助，
而不是在这里妄加猜测，搬弄是非！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人群在易中海的呵斥下，虽然意犹未尽，但也只能悻悻散去。
可那些恶意的揣测、幸灾乐祸的言辞，就像泼出去的脏水，
早已在院里很多人心里留下了印子。张建国的形象，在众人有意无意的涂抹下，愈发不堪。
易中海看着散去的人群，又瞪了一眼惊慌失措的贾东旭和眼神闪烁的许大茂，
重重哼了一声，背着手回了自己屋。关上门，他脸上的威严才卸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和隐隐的不安。
许大茂这坏种，嘴巴太毒，虽然是无心之言，却差点戳到要害。
贾东旭这个废物，一点就着，心理素质太差！必须再紧紧弦！
接下来两天，易中海又以“院里代表”、“关心小辈”的名义，往医院跑了两趟。
每次都不空手，不是揣两个家里鸡下的蛋，
就是花几分钱买点最便宜的苹果，礼轻，但“情意重”。
张建国躺在病床上，冷眼看着他表演。
“建国啊，今天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得厉害吗？”
易中海坐在床边，语气温和得像慈祥的长辈，
仔细打量着张建国的脸色。
“好……好点了，易师傅。”张建国“虚弱”地点头，眼神依旧带着“茫然”，
“就是……没什么力气，脑子里还是乱。”
“那就好，那就好。慢慢来，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是脑袋。”
易中海把鸡蛋放在床头柜上，叹了口气，
“院里大家都很惦记你。特别是贾家，东旭和淮茹，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淮茹还跟我说，等你好了，一定上门给你赔不是，之前租房子的事儿，
是他们考虑不周，给你添麻烦了。”
以退为进，先把贾家摘出来，显得通情达理。
张建国心里冷笑，脸上却露出适当的“不安”和“感激”：
“别……别这么说，秦姐她……也是好心。是我……我性子轴。”
“唉，过去的事儿就不提了。”易中海摆摆手，身体往前倾了倾，
压低了声音，表情变得更加“诚恳”甚至带上一丝“忧虑”，
“建国啊，有件事，一大爷得提醒提醒你。工安那边……最近是不是又来找你问话了？”
“嗯，来……来过两次。”张建国“老实”地回答。
“他们都问什么了？你怎么说的？”易中海追问，眼神紧紧盯着张建国的脸。
“就……还是问看没看清人，想没想起什么……”
张建国“努力”回忆着，“我……我还是说没看清，想不起来……
王同志好像……有点不高兴。”
易中海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放松，但语气却更加“凝重”了：
“建国啊，你这么做就对了！没看见就是没看见，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
千万不能因为工安追问，或者自己着急，就……就瞎说，懂吗？
尤其是不能瞎猜，不能听别人瞎说，就随便怀疑院儿里的谁。
咱们院儿是先进大院，名声来之不易。要是因为一些没凭没据的猜测，
闹得满城风雨，邻里失和，对你，对院里所有人，都没好处！
你还年轻，以后还要在院里住，在厂里工作，为人处世，名声最要紧！
有时候，难得糊涂，才是福气啊！”
这一番话，可谓软硬兼施，既“肯定”了张建国“失忆”的表现，
又用“大院名声”、“个人前途”进行敲打和绑架，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闭上嘴，当个“真糊涂”的傻子，对大家都好。
张建国心里恶心得想吐，脸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
“被说中要害”的“惶恐”和“后怕”，
他缩了缩脖子，声音更低了，带着点颤抖：
“我、我知道了，易师傅……我……我不敢乱说……我、我怕……”
“怕就对了！”易中海满意地点点头，语气缓和下来，
拍拍张建国放在被子上的手
（张建国强忍着没缩回来），“知道怕，就是懂事了。
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厂里那边，假我都给你请好了，
虽然工资要扣一些，但基本的粮食关系，一大爷我豁出这张老脸，
也尽量给你保下来。你就安心在这儿养着，啥也别操心，啊？”
又是“粮食关系”这点小恩小惠。
张建国“感激涕零”地连连点头：“谢谢……谢谢易师傅……您对我太好了……”
易中海又“慈祥”地嘱咐了几句，这才起身，迈着看似沉稳的步子离开了病房。
走出门，拐过走廊，他脸上那副“担忧长者”的面具瞬间消失，
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轻松乃至得意的弧度，长长舒了一口气。
成了。这小子，看来是真被打怕了，也听进去了。
只要他咬死“没看见”、“想不起”，工安那边没证据，这事就能慢慢压下去，最后不了了之。
贾东旭这个隐患，算是暂时稳住了。至于张建国……
等他出院，一个吓破了胆、在院里厂里都更抬不起头的农村小子，
还不是随他易中海拿捏？房子的事，以后有的是办法。
病房里，门关上的声音刚落，张建国脸上那卑微的、
惶恐的、懦弱的表情，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殆尽，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锐利和嘲讽。
“老狐狸，演得真投入。”他低声自语，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敲打我？给我画饼？想让我当一辈子缩头乌龟？”
“可惜啊，老子不是原主那个真傻子。你这套PUA，对老子没用。”
通过这三天的“观察”和“互动”，加上工安小陈年轻，
上次来的时候，看似无意地透露了一句
“你们院那个贾东旭，看着蔫了吧唧，我们问话时，他手一直抖，倒水都洒了”，
以及王为民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和最后的提问，
张建国已经基本拼凑出了事情的大致轮廓，也摸清了易中海和贾东旭当前的心态。
贾东旭是直接行凶者，但是个色厉内荏的怂包，
事后极度恐慌，在易中海的指挥下处理了凶器（棍子）。
易中海是知情者，甚至是主谋或重要帮凶，
他在极力掩盖真相，稳住贾东旭，
同时试图彻底“说服”或“吓住”他张建国这个受害者，让案件变成无头公案。
他们以为自己做得干净利落，天衣无缝。
可恰恰是这种“以为安全”后的松懈，
这种为了掩盖而进行的频繁“互动”和院内舆论操控，
暴露出了越来越多的破绽。
贾东旭控制不住的紧张颤抖，易中海过分的“关心”和急于“定调”，
贾张氏恶毒的泼脏水，傻柱无脑的附和，许大茂阴险的挑拨……
这一切，在张建国眼中，不再是简单的禽兽行为，
而是一条条清晰的线索，指向那个血腥的夜晚，也暴露着他们内心的虚弱。
“跳吧，接着跳，尽情地表演。”
张建国闭上眼睛，意识再次沉入那片黑土地。
看着那可怜的3点积分，他点开商城界面，目光扫过那些能改变命运却遥不可及的工具、种子、幼崽。
“必须尽快搞到第一笔钱，启动资金！”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
现实里来钱的路子都被堵死，或者风险太高。
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利用这个神奇的基地，或者系统本身，快速、安全地赚到“第一桶金”？
种粮养殖，周期是硬伤。而且产出后如何变现，不引起怀疑，也是大问题。
他盯着商城最下面那些天文数字的“未来科技”，
又看看自己寒酸的3积分，烦躁地叹了口气。
忽然，他目光定格在商城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图标，像是个放大镜，
下面标着：【基础信息检索（单次，限定本世界1961年及之前已公开或半公开信息）】。
价格：1积分/次。
张建国一愣。信息检索？一点积分一次？
这玩意儿……有啥用？能检索到什么？报纸新闻？公告？还是……
他心念一动，尝试着选择，并在心里默想查询内容：
“1961年，秋季，北京地区，鸽子市（地下黑市）主要生活物资近期大致价格范围。”
眼前的光幕微微一闪，原本的商城界面暂时被覆盖，
跳出来几行清晰整齐的文字：
【信息检索结果（仅供参考，市场价格实时波动）】：
白面（精粉）：1.8 - 2.5 元/斤 （极度稀缺，有价无市）
棒子面（粗粮）：0.8 - 1.2 元/斤 （供应相对稍多，价格亦不稳定）
猪肉（带膘）：3.0 - 5.0 元/斤 （需肉票，黑市无票价格溢价严重，且品质难保）
鸡蛋：0.3 - 0.5 元/个 （极度稀缺，常以“个”计价，有价无市）
活鸡（成年）：8 - 12 元/只 （视大小、肥瘦）
白糖：2.0 - 3.0 元/斤 （硬通货，稀缺）
食用油（豆油、菜籽油）：2.5 - 4.0 元/斤 （稀缺）
粗布/棉花等亦有价目……
下面还有一长串其他物资，包括一些工业品、票据的黑市兑换比例等等。
张建国的眼睛，瞬间亮了！如同黑夜中点燃了两簇火苗！
一点积分！只花了一点积分！得到的信息，却可能价值千金！
不，在这个信息闭塞、计划供应、黑市隐秘且风险极高的年代，
准确的黑市价格信息，其价值有时候甚至超过货物本身！
这能让他清楚地知道，什么东西最紧俏，溢价最高，利润空间最大！
避免当冤大头，也能找准方向！
他毫不犹豫，立刻又花了一点积分，进行第二次检索，心里想的是：
“1961年，北京地区，废旧物资回收站（国营）常见废品回收价格参考，
及民间私下交易大致行情。”
光幕再次刷新：
【信息检索结果】：
废钢铁（统货）：0.05 - 0.08 元/斤 （国营站牌价，实际可能略低）
废铜（黄铜、紫铜分价）：0.8 - 1.2 元/斤 （国营站，民间私下交易价可能上浮）
废铝：0.3 - 0.5 元/斤
废铅：0.2 - 0.4 元/斤
完整玻璃瓶（啤酒瓶、罐头瓶等）：0.01 - 0.03 元/个 （少量回收）
旧报纸、书本纸：0.02 元/斤 左右
破布、废棉絮：0.01 - 0.03 元/斤
……
还有一些关于废旧机器零件、轮胎等杂项的零散价格。
张建国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他好像……找到一条路了！
一条可能艰难、不起眼，但门槛极低、风险相对可控、
非常适合他当前处境（重伤员，无本钱，无靠山）的原始积累路子！
现实里，他一个“重伤未愈”的工人，躺在医院，什么都干不了，也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可他拥有这个基地，拥有这每次只需1点积分的“信息检索”功能！
他完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摸清门道，搞明白废品回收的品类、价格、
可能的来源，以及黑市上哪些物资最紧俏、差价最大。
等伤好了，能自由活动了，他就可以利用下班后、休息日的时间，
以“捡破烂”、“卖废品”补贴家用为掩护，开始行动。
有“信息检索”暗中指点，他不怕打眼，不怕被坑，
能以最小的成本，淘换到价值最高的“废品”，
或者利用信息差，在废品站和鸽子市之间，
进行极其微小、不易察觉的倒腾。
“捡破烂？收废品？”张建国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
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但更多的是豁然开朗的狠劲和坚定。
丢份？面子？去他妈的面子！活着，强大起来，报复回去，才是真正的面子！
没钱没积分，守着金山活活饿死，或者被院里那群禽兽玩死，
那才是天底下最丢份、最可笑的事！
这年头，多少人为了一口吃的能放下一切尊严？
他捡破烂赚钱，不偷不抢，靠信息和汗水，有什么可丢人的？
这恰恰是最好的伪装！一个穷得了当响、只能靠捡破烂糊口的农村小子，
谁会把他放在眼里？易中海、贾东旭之流，恐怕会更加鄙夷，
但也因此更加放松警惕！
“对！就这么干！”张建国狠狠一握拳，下定了决心。
等伤势再好一点，能下地走动了，就去附近的废品回收站转转，踩踩点，认认门。
用最后1点积分，关键时候检索点关键信息。本钱？
刚开始，或许真的只能靠“捡”，但有了信息优势，他相信，雪球能滚起来。
他退出基地，重新睁开眼睛。窗外已是夜色深沉，
医院走廊里寂静无声，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值班护士的轻微脚步声。
身体里，那奇异的暖流似乎永不枯竭，依旧在默默地修复、滋养、强化。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伤口在飞速愈合，力量在一点点回归，
甚至比受伤前更加充盈。虚弱的外表，正在被迅速改变。
报仇，不能只靠一腔怒火和蛮力。需要冷静的头脑，需要暗中磨利的刀子，
更需要能撬动一切的“金子”。
现在，磨刀石（基地、信息检索）有了，
磨刀的计划（伪装、隐忍、调查）有了，
而这最初的一点“金屑”，看来就要从这最不起眼的“废品”里，
一点一点，淘换出来。
“贾东旭，易中海，傻柱，贾张氏，许大茂，
还有院里所有落井下石、冷眼旁观的……”
张建国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缓慢而清晰地在心里过了一遍，
每念一个，眼神就冰冷一分。
“你们以为，风头过去了，雨过天晴了，可以继续在阳光下，
得意洋洋地享受你们卑鄙的‘胜利’，继续趴在我这个‘死人’身上吸血了？”
“做你们的清秋大梦！”
“老子流的血，每一滴，都会记住。总有一天，要你们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你们在阳光下肆意诋毁我的时候，老子在阴影里磨刀。
你们以为高枕无忧、可以继续算计的时候，老子在给你们每一个人，精心挖掘坟墓。”
“咱们的账，一笔一笔，慢慢算。”
“看谁，能笑到最后。看谁……会死得最难看，最痛苦！”
他闭上眼睛，不再有丝毫迷茫和愤怒，
只剩下全然的冷静和专注。脑海里，一张详细的计划图开始勾勒：
第一步，如何尽快“合理”出院；
第二步，如何开始第一次废品站侦察；
第三步，如何用仅剩的1积分获取最关键信息；
第四步，第一次“捡”或“换”的目标选择；
第五步，如何在院里伪装，同时观察禽兽们的一举一动，收集更多“黑材料”……
每一步，都指向生存；每一步，也都暗藏杀机，指向那些让他流血、想要他命的“邻居”们。
钱到手了。
五十三块六毛二，皱巴巴，油腻腻，裹在发黄的油纸包里。
张建国捏着这沓钱，手指头都在抖——不是激动，是疼的，也是恨的。
这他妈是原主一条命攒下的血汗钱！
是省吃俭用、牙缝里抠出来的活命钱！
是差点被人打死、躺在医院等死、全身上下最后一点家当！
“贾东旭，易中海，傻柱，还有院里那群王八蛋……”
张建国盯着手里那叠钱，眼睛发红，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嘶哑得像砂纸磨铁，
“你们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算计老子房子，还要老子的命……”
“行，真行。”
“今儿个，老子就用这钱，买你们的命！”
他闭上眼睛，意识瞬间沉入那片灰蒙蒙的空间。
虚空基地，等级1，积分3，穷得叮当响。
“兑换积分。”张建国意念一动，毫不含糊。
油纸包里的钱，瞬间少了五张十块的，又少了四十五张一块的，
最后剩下那六毛二分的毛票。五百整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化作一道流光，注入基地中央那半透明的屏幕。
【积分+500】
【当前积分：503】
数字跳动的那一刻，张建国心尖也跟着一抽。
五百块！这年头，普通工人一年也就攒下这么多！
原主省吃俭用，不知道受了多少窝囊气，才抠出这点家底。
“值了。”他咬着后槽牙，牙龈都快咬出血，
“用这钱换你们的命，太他妈值了！”
他不再犹豫，直接点开商城界面，手指在虚空里快速划动。
那些动辄十万百万的“未来科技”直接略过，目光锁定在战斗类那一栏。
东西不多，寥寥几样，价格却一个比一个吓人。
【基础防护力场（一次性，持续10分钟）：5000积分】
【神经干扰脉冲（范围5米，单体）：8000积分】
【微型侦查蜂群（10只，续航24小时）：30000积分】
……
张建国看得眼皮直跳。买不起，统统买不起。
他快速往下翻，一直翻到最底下，一个不起眼的、颜色灰暗的图标跳进眼里。
【劣质纳米机器人集群（基础战斗单位）】
【描述：由低纯度纳米单元构成的基础集群，可模拟基础人形/物体形态，
共享感官，具备基础物理攻击/束缚能力。能量核心不稳定，
最大持续活动时间720小时（30天）。物理强度：15（约为健康成年男性1.5倍）】
【注意：本品为劣质品，存在核心过载、单元脱落、功能丧失等风险，使用需谨慎。
不可离宿主超过1000米。】
【价格：300积分】
“劣质……”张建国盯着那俩字，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
“劣质怎么了？能杀人就行！”
三百积分，是他全部家当的一多半。可他没有丝毫犹豫。
“购买！”
【确认消耗300积分购买“劣质纳米机器人集群”？】
“确认！”
积分瞬间缩水到203。几乎同时，张建国感觉到掌心一沉，
多了一个冰冷的、约莫核桃大小的黑色金属球。
球体表面光滑，泛着哑光，仔细看，能看见无数极其微小的颗粒在缓缓流动，
像一窝黑色的蚂蚁。
“就这？”张建国掂了掂，不重。他按照购买时涌入脑海的信息，集中精神，默念：
“激活，基础人形模拟。”
黑色小球微微一颤，从他掌心飘起，悬浮在半空。
下一秒，无数纳米单元像炸开的黑色烟雾，迅速膨胀、延伸、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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