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风是被疼醒的。
不是骨头疼,是头疼。像有人拿凿子在他太阳穴上敲,一下一下,带着闷响。他睁眼,洞顶的冰棱在视线里晃,重影。
他躺着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坐起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每动一下都吱呀作响。他低头看手臂,皮肤下面隐隐有暗红色的纹路——是锻骨丹的药力残留,还没完全吸收。
“操。”他低声骂了句,揉着太阳穴站起来。
走到石缸边,昨晚泡澡的水已经凉透了,浮着一层墨绿色的药渣。他舀了瓢水漱口,冷水进嘴,激得他打了个哆嗦,脑子也清醒了些。
从怀里摸出剩下的一个包子,硬得像石头。他掰了一小块,含在嘴里慢慢化。一边化,一边收拾东西。
那截断剑用布包好,塞进储物袋。二十个铜板,数了三遍,确认没少,也塞进去。然后穿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外门弟子服,系好腰带,把乱糟糟的头发随便扎了个髻。
出门前,他看了一眼洞壁。冰层深处,那个金点消失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片光滑。他伸手摸了摸,冰凉。
然后转身,推门出去。
天刚蒙蒙亮,山道上人还不多。林风走得很慢,腿还是软,但比昨天好点。走到丹房那片山坡时,太阳刚冒出山头,把青砖黑瓦的建筑染成金色。
丹房三院的门开着,里面飘出药味。林风走进去,刘长老已经在里间忙活了。老头今天换了件干净点的道袍,头发也梳了,正站在丹炉前,盯着炉火。
“刘长老。”林风行了一礼。
刘长老没回头,只摆了摆手:“坐。炉子还差一刻钟,你先调息。”
林风在墙角的小板凳上坐下,闭上眼睛,试着运转功法。灵力在经脉里走得很涩,像生锈的齿轮在转。锻骨丹的药力还淤在经脉里,得慢慢化。
他调息了大约一刻钟,听见刘长老说:“好了。”
睁开眼,刘长老递过来一颗丹药。还是暗红色,但比昨天那颗小一点,表面光滑些。
“今天试改良版。”刘长老说,“我加了点冰心草,应该能缓解灼痛。不过……”他顿了顿,“可能有点别的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
“不知道。”刘长老很诚实,“所以让你试。”
林风接过丹药,没犹豫,仰头吞下。
丹药入喉,这次不是灼烧感,而是一股冰凉,从喉咙一路滑到胃里。然后冰火两重天——冰凉在胃里炸开,瞬间传遍全身,但骨头深处昨天残留的灼热还没散,两股力量撞在一起。
“唔……”
林风闷哼一声,整个人缩起来。冷,刺骨的冷,像被人扔进冰窟窿。但骨头里又热,像有炭火在烧。冰火交织,他控制不住地发抖,牙齿磕得咯咯响。
“运转功法!”刘长老喝道。
林风咬牙,强迫自己运转《青云炼气诀》。灵力在冰火夹击下艰难前行,每走一寸,经脉都像要被撕裂。他额头上冒出冷汗,但汗一出来就结成冰碴,挂在睫毛上。
时间过得很慢。
林风闭着眼,意识都有些模糊。他觉得自己像一块铁,被扔进熔炉里烧红,又浸进冰水里淬火。反复折腾,反复锤炼。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冰火交织的感觉开始消退。不是消失,是融合——冰与火慢慢交融,化成一股温润的力量,渗进骨髓。他感觉到,骨头在变重,变密实,但不像昨天那么疼,而是一种……充实的酸胀。
他睁开眼,长长吐出一口气。白气在面前凝成霜,又散开。
“怎么样?”刘长老凑过来,手里拿着小本子。
“还……行。”林风声音沙哑,“比昨天好点,没那么疼。”
刘长老眼睛一亮,飞快地记了几笔:“冰心草果然有用。来,伸手。”
林风伸出手臂。刘长老扎针取血,把血珠滴在玉片上,盯着看了半天,又闻又尝——没错,老头真的用手指沾了点,放嘴里尝了尝。
“唔……药力吸收九成,残留的寒毒也少了。”刘长老满意地点头,“不错,改良成功。”
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布袋,扔给林风:“今天的报酬。明天继续,试试加量。”
林风接住布袋。入手还是沉甸甸的,二十个铜板。
“多谢刘长老。”他撑着站起来,腿还有点软,但能走。
“等等。”刘长老叫住他,从药柜里又拿出个小瓷瓶,“这个,泡澡用。今天你骨头里应该有点寒毒残留,用这个能拔出来。”
林风接过,行了一礼,转身要走。
“对了,”刘长老忽然说,“你昨天问冰火洞的事,是想进去修炼?”
林风脚步一顿,回头:“刘长老知道冰火洞?”
“废话,我在青云宗待了六十年,什么地方不知道。”刘长老哼了一声,继续摆弄桌上的药材,“冰火洞在宗门后山,是地火脉和寒脉交汇处。那地方适合修炼冰火两系的功法,也能用来炼体。不过……”
他抬头看了林风一眼:“那地方一天租金十块灵石,你一个外门弟子,去那儿干什么?”
林风脑子飞快转:“我……我想试试冲击筑基。听说冰火洞能帮助淬体,增强经脉韧性。”
“筑基?”刘长老上下打量他,摇摇头,“小子,不是我说你,你卡在炼气九层三年了吧?要是冰火洞有用,内门那些卡瓶颈的弟子早去了,还轮得到你?”
林风没说话。
刘长老叹口气,摆摆手:“算了,年轻人不听劝。你要去也行,不过我提醒你,冰火洞最近不太平。”
“不太平?”
“嗯。”刘长老压低声音,“上个月,内门有个弟子在里面修炼,走火入魔了。听说是在洞里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心神受创,现在还在养魂殿躺着呢。”
林风心里一紧:“看见什么了?”
“不知道。”刘长老摇头,“那弟子醒来后,一问就发疯,宗门长老也没辙。不过有传言说,冰火洞深处,连着某个上古遗迹,最近遗迹里的东西……跑出来了。”
上古遗迹?
林风想起金书,想起那个白发老者的记忆碎片。这世界有很多秘密,很多被掩埋的真相。
“多谢刘长老提醒。”他认真行了一礼。
“行了,去吧。”刘长老摆摆手,又补了一句,“真要进去,多带点辟火符和寒玉。还有,别往深处走,在外围修炼就行。”
林风点头,转身离开。
走出丹房,外面阳光正好。他站在台阶上,眯眼看了看天。时辰还早,巳时刚过,离午时还有段时间。
他摸了摸怀里的铜板,今天二十,加上昨天的二十,一共四十。还欠丹药铺十二个铜板,得先去还了。
他往山下走,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什么,拐了个弯,往后山方向走去。
后山是宗门禁地,普通外门弟子不能进。但林风有记名弟子的身份牌——虽然凌清绝从没正式承认过他,但三年前入门时发的身份牌上,确实写着“凌清绝记名弟子”。
有这块牌子,他能进后山外围。
他沿着一条僻静的山道走,越走越偏。两旁的树木渐渐茂密,鸟叫声也多了。走了大约一刻钟,前面出现一道山门。
山门是石头的,上面刻着“后山禁地,闲人免入”八个字。门口守着两个内门弟子,穿着青色劲装,腰间佩剑。
“站住。”一个弟子拦住他,“后山禁地,外门弟子不得入内。”
林风掏出身份牌递过去。那弟子接过,看了一眼,眉头皱起:“凌剑主的记名弟子?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入门外门,平时在外门修行。”林风说。
那弟子和同伴对视一眼,把身份牌还给他:“进去吧。记住,只能在禁地外围活动,不得深入。午时前必须出来,否则按门规处置。”
“是。”
林风接过牌子,走进山门。
山门后是另一片天地。树木更高大,灵气也更浓郁。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还有泥土的腥气。他沿着石板路往前走,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很静。
走了大约半里,前面出现岔路。一条往左,通往一片药田,能看到几个弟子在田间忙碌。一条往右,通往更深的山谷,路口立着木牌,写着“地火窟方向”。
林风往右走。
越往里走,温度越高。两旁的植物也变了,从普通的树木,变成耐热的灌木,叶片厚实,表面有蜡质。空气开始干燥,吸进肺里有点辣。
又走了一刻钟,前面出现一片开阔地。开阔地中央,有个巨大的山洞,洞口黑黝黝的,往外喷着热气。洞口的岩石被熏成暗红色,寸草不生。
这就是地火窟。
洞口站着两个弟子,正在说话。林风走近,听见他们在抱怨:
“这鬼地方,热死了。”
“忍忍吧,再守三天就换班了。”
“你说里面真有熔岩晶?”
“有是有,但谁敢进去?上个月李师兄他们组队进去,差点没出来……”
林风在远处停下,没再靠近。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蹲下来,仔细观察。
地火窟很大,洞口宽约三丈,高两丈。洞口有阵法波动,是宗门布下的禁制,防止里面的火蜥蜴跑出来。透过禁制,能看见洞深处隐约的红光,那是地火在燃烧。
熔岩晶在深处,至少得往里走一两里。
以他现在的修为,没有辟火符,进去就是送死。
他蹲着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沿着另一条小路走。这条小路通往冰火洞方向。
又走了半里,温度开始下降。两旁的植物又变了,出现耐寒的针叶木,地上有霜。空气湿冷,呼吸时能看到白气。
前面出现一座石山。山体是灰白色的岩石,表面布满裂缝。山脚有个洞口,洞口上方刻着三个字:冰火洞。
洞口也有禁制,但比地火窟的弱。洞口站着个老者,穿着执事服,正坐在石凳上打瞌睡。
林风走过去,老者惊醒:“谁?”
“弟子林风,想问问冰火洞的租金。”林风行了一礼。
老者打量他一眼,懒洋洋地说:“一天十块灵石,先交钱,后进洞。要租几天?”
“如果……如果租十天,能便宜点吗?”
“不能。”老者很干脆,“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租不租?不租别挡道。”
林风沉默了一下:“现在能进去看看吗?”
“看可以,但不能进深处。”老者指着洞口旁边一条岔路,“从那儿走,能看到外围。记住,最多一刻钟,超时加钱。”
“是。”
林风沿着岔路往里走。这条路很窄,只容一人通过。两侧是冰壁,冰层很厚,能看到里面冻着的东西——有枯枝,有落叶,还有……动物的骸骨。
越往里走,温度越低。走了大约五十步,前面豁然开朗。
是个巨大的洞窟。
洞窟一半是冰,一半是火。左边是冰壁,冰层晶莹剔透,散发着寒气。右边是岩壁,岩石暗红,有地火在裂缝里流淌。冰与火在洞窟中央交汇,形成一片奇异的区域——那里冰火交织,白雾缭绕,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林风站在边缘,能感觉到两股力量在冲撞。寒气刺骨,热气灼人,但在这交界处,反而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就是冰火洞。
金书上说的“阴阳合和之地”。
确实很适合……双修。
林风看着那片白雾缭绕的区域,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象那个画面——他和凌清绝,在这冰火交界处,赤裸相对,灵力交融……

他甩甩头,把这个荒唐的念头甩出去。
然后他注意到,洞窟深处,那片白雾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很模糊,像影子。一闪,就没了。
他眯起眼,想看得更清楚。但白雾太浓,什么都看不见。他往前走了几步,靠近那片区域。
忽然,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直冲头顶。
不是普通的冷,是那种……带着死气的阴冷。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
林风猛地后退,后背撞在冰壁上。他警惕地看着那片白雾,手按在剑柄上。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雾依旧缭绕,冰火依旧交织。刚才那股寒意,好像只是错觉。
林风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事,才慢慢退出洞窟。沿着岔路回到洞口,那个老者还在打瞌睡。
“看完了?”老者睁开一只眼。
“嗯。”林风点头,“多谢前辈。”
“不租?”
“……暂时不租。”
“哼,穷鬼。”老者闭上眼睛,继续睡。
林风没在意,转身离开。
走出后山,回到外门区域,已经是午时了。太阳高挂,晒得人发晕。林风在膳堂买了两个馒头,就着凉水吃了,然后往执事堂走。
他得去接个任务,赚点外快。
执事堂广场上人少了些,都去吃午饭了。布告栏前只有几个人在看。林风走过去,一条条看。
零碎任务还是那些,报酬低。危险任务也还在,但接的人少。
他看了一圈,目光停在一个新贴的任务上:
【护送外门长老前往三百里外“落枫镇”采购药材,往返七日。需弟子两名,修为要求:筑基以上,或炼气九层以上且擅长御剑。报酬:每人十块灵石。】
十块灵石。
林风心跳快了一拍。这个任务报酬高,而且相对安全——只是护送采购,不是去危险地方。最重要的是,时间短,只有七天。
如果能接到,他就有十块灵石进账。加上试药赚的,再想想办法,说不定……
他走到执事堂窗口。周执事正在吃午饭,端着个碗,扒拉着米饭。
“周执事。”林风敲了敲窗台。
周执事抬头,看见是他,皱眉:“又来了?今天没私活。”
“我想接那个护送任务。”林风指着布告栏。
周执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看回他,像看傻子:“你?炼气九层,护送任务?你知道护送的是谁吗?”
“谁?”
“外门丹房的白长老。”周执事压低声音,“那老头脾气怪得很,挑人严。上个月也有个护送任务,他挑了个筑基中期的内门弟子,结果半路上嫌人家御剑太慢,把人家骂得狗血淋头,回来就投诉到执事堂了。”
林风沉默了一下:“我御剑还行。”
“还行?”周执事嗤笑,“你拿什么剑御?就你那把破精铁剑?飞三十里就得掉下来。”
林风没说话。他说得对。御剑需要法器飞剑,最便宜的下品飞剑,也要五十块灵石。他买不起。
“而且,”周执事扒了口饭,含糊不清地说,“这任务已经有人接了。内门的赵明,筑基初期。他点名要接,还说他表哥是执法堂执事,让我留个名额。”
赵明。
林风眼神一冷。
“另一个名额呢?”
“还没定。”周执事说,“白长老说了,要面试。明天巳时,在丹房外面的空地,现场比试御剑。谁快,谁稳,谁上。”
御剑比试。
林风握了握拳。他没有飞剑,但……他可以用普通剑试试。虽然飞不远,但短距离比速度,说不定有机会。
“我能报名吗?”
周执事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得很夸张,饭都喷出来几粒:“你?林风,你是不是试药试傻了?用精铁剑跟人家法器飞剑比?你连人家的灰都吃不着!”
“我能试试。”林风很坚持。
周执事看了他一会儿,笑容敛去,摇摇头:“行,你要丢人,我不拦着。名字报上,明天巳时,丹房外面。不过我提醒你,赵明那人小心眼,你抢他任务,他记恨你一辈子。”
“他已经记恨我了。”林风说。
周执事挑眉,没再多问,从抽屉里摸出本册子,记下林风的名字:“好了。明天准时到,迟到算弃权。”
“多谢。”
林风转身离开窗口。走出执事堂,外面阳光刺眼。他站在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弟子,脑子里飞快计算。
明天比试御剑。他没有飞剑,必须想办法提升速度。可以用灵力强行催动精铁剑,但那样消耗大,飞不远。而且精铁剑材质差,飞太快可能会断。
他想起那把断剑。寒铁材质,比精铁坚韧。如果能接上,哪怕只是临时接上,说不定……
他快步往寒冰洞走。得回去研究那把断剑,想想怎么接。
走到半路,忽然听见有人喊他:“林师弟!”
是王胖子,从后面气喘吁吁追上来。
“王师兄。”林风停下。
“我……我听说你要接护送任务?”王胖子跑得满头大汗,抓住林风胳膊,“你别接!赵明也接了,他肯定会针对你!”
“我知道。”林风说。
“知道你还接?”王胖子急得跺脚,“赵明那人心狠手辣,上次有个外门弟子抢他任务,被他打成重伤,躺了三个月!你……”
“我需要灵石。”林风打断他,看着王胖子,“十块灵石,够我还你三块,够我交几个月洞府租金,够我买丹药冲关。”
王胖子张了张嘴,没说出话。他松开手,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不关你事。”林风拍拍他肩膀,“我自己选的。”
“可是……”王胖子抬头,眼睛有点红,“明天比试,你没有飞剑,怎么赢?”
“我有办法。”林风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什么办法?”
林风没回答,只是笑了笑,转身继续走。
王胖子在后面站了一会儿,忽然喊道:“林师弟!我……我表哥在内门炼器堂当学徒,我让他帮你看看那把断剑!说不定能接上!”
林风脚步一顿,回头:“真的?”
“真的!”王胖子用力点头,“我这就去找他!你等我消息!”
说完,他转身就跑,胖胖的背影在人群里一颠一颠的,很快不见了。
林风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站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往山上走。
回到寒冰洞,他关上门,从储物袋里拿出那把断剑。两截断剑放在冰面上,乌黑的剑身在幽蓝的阵法光芒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拿起一截,输入灵力。剑身震动,那股寒意更明显了。这确实是好材料,如果能接上,绝对比精铁剑强。
但怎么接?
他不会炼器,也不会阵法。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用最笨的方法——把两截剑烧红,然后强行砸在一起。
可他没有炉子,也没有锤子。
他盯着断剑看了很久,然后闭上眼睛,意识沉入识海。
金书悬浮,倒计时跳动:
【九十八日十九时四十四刻】
时间又少了一天。
他退出识海,睁开眼。然后拿起两截断剑,比划着,试着拼在一起。
断面参差不齐,拼不拢。他试着调整角度,忽然,剑身一震。
两截断剑的断面,同时亮起微弱的光。很淡,淡到几乎看不见,但确实在亮。而且……两截断剑,在互相吸引。
林风松开手。两截断剑悬浮在空中,慢慢靠近,断面对准断面。然后,“咔”的一声轻响,它们合在了一起。
没有接缝,没有痕迹,就像从未断过。
林风愣住了。
他伸手握住剑柄。剑身完整,长三尺,乌黑,冰凉。他输入灵力,剑身震动,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剑鸣在冰洞里回荡,洞壁上的冰棱簌簌落下。
林风看着手中的剑,心脏狂跳。
这剑……自己能接上?
他试着挥了一下。剑很沉,但很顺手。剑锋划过空气,带起一道寒意,冰面上留下一道白痕。
好东西。
绝对是好东西。
他握紧剑,眼中闪过一丝光。
明天比试,就用这把剑。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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