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菊香拉着沈建业眉飞色舞,
“刘芬她妈不是总嫌咱结婚时没给她闺女买个金戒指吗?”
“回去就给她买!买两个!”
“让她带着回娘家让亲家他们也看看!到时候亲家公一高兴你提副厂长的事儿还不是板上钉钉了!”
“到时候再让苏禾苗给你生个儿子!娘这一辈子也就放心了!”
建军一个月三十块,我俩却要省吃俭用更不敢让孙菊香他们知道。
是因为小铃铛先天性心脏病,手术费得一万块钱。
眼见女儿的救命钱被惦记我扑上去就要抢,却被沈建业眼疾手快一把扯住。
一块、五毛攒下的厚厚一沓不知被我俩数过多少遍,每数一次都觉得离救女儿又进了一步。
如今这些钱,被孙菊香用来重重扇我的脸,
“苏禾苗,我还真没想到你有这点心眼子!”
“不想让建业兼祧两房是想着自己独吞这笔钱,到时候好自己快活是不是!”
我被沈建业反剪着胳膊,挣扎向前,
“把钱还我!这是我和建军攒下来给小铃铛治病的钱!”
沈建业一个用力,疼的我胳膊脱臼一般,
“当初为了进城在我婚礼上捣乱,现在为了钱连自己的亲闺女都咒?!”
“我告诉你!这钱是沈家的!”
“你一个外姓人!凭什么给你!”
就在我急的想要拼命时,一个半大小子跑到我家门口,
“苏婶子!王护士让我过来通知你小铃铛晕倒了!”
“让你带钱赶紧去医院!”
小子带到口信儿就又跑走去玩。
医生说过小铃铛的心脏病不发则已,一发就是病情汹涌,为了第一时间交钱我们连存折都不敢存。
多年来我心里始终埋着一颗雷,现在嘭一声炸了。
建军刚走,我怎么忍心让他在奈何桥边就这么看到自己放在心间的闺女!
双膝一软我跪在地上,
“娘!我求你了!”
“我没骗你!铃铛真有心脏病!”
“当初我怀孕你给我吃的偏方说能保生儿子,医生说就是因为怀孕的时候中毒才让铃铛先天不足!”
“娘我给你磕头了!铃铛是建军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
“我求求你把钱还我!你叫我去死都行!我求求你给我闺女一条活路!”
我哐哐磕头直到额头都流血,但换来的却是孙菊香冷漠的回答,
“一个丫头死就死了!”
“这钱我还要留着给建业生副厂长走动关系呢!”
“死了正好!你再给建业生个儿子!”
我浑身冰冷颤抖像条恶犬一样扑过去把孙菊香撞倒在地,抢过她手里的钱就要往外跑,却又被沈建业一把揪住头发。
“苏禾苗!我发现你这个死丫头听不懂半句人话!”
“我娘说一个丫头死就死了!你聋吗?!”
他扯着我的头,
“克死丈夫又死了闺女的女人,疯了也是很正常的吧。”
“但我们沈家可不是薄情寡义的人,就算弟妹疯了我这个大伯哥也会把你好好的养在家里。”
“让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喝不愁的生儿育女~”
我趁他说的得意一个后踢踹到他胯间,大门就在眼前,但耳边一阵呼啸风声,沈建业重重一拳抡在我脑袋上,剧烈的疼痛伴随眩晕,手中的钱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睁眼闭眼间,纷飞的钱币好像漫天纸钱。
如果我死了,还会有人给我们一家三口烧纸钱吗…
砸落在地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冲进来的王大娘喊劈了的嗓子。
“禾苗!建军没死!”
“建军回来了!他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