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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竹师兄。”

望着那几乎走到瑶光居门口的魏修竹，我忽地开口，叫住了他。

“你可以亲口给我说一遍，我们前世的故事吗？”

我素来乖巧，又是个极其好带，不爱纠缠的性子，如此主动的要求，倒还是多年来第一回。

我知道，魏修竹不会拒绝我的。

哪怕是...出于他心头的那一丝怜悯，他也会留下来，亲口讲述一遍我们前世的传奇。

......

其实何须他再多废口舌，讲述一遍呢？

我们曾经的故事早已篆刻入史书，天下人皆口耳相传，甚至于藏经阁的顶层，还有着一本我们的列传。

前世的瑶光圣女和蓬莱首席，是何等般配的神仙眷侣？

二人剿魔族，收妖族，平定人间战火....每一次的浴血奋战，背后都是我们最信任也最熟悉的彼此。

一次次现象环生，尸山血海中踏出的画面，哪怕在我投胎转世后也会偶尔成为梦魇，困住我的灵魂。

可梦里的每一次，都是我们，也只有我们彼此搀扶，艰难地支撑着彼此，一次又一次从险境中存活下来。

我们之间的感情......

从来都不只所谓的“爱”吧？

我凝视着他如青竹般挺拔清癯的后背，心口一阵阵揪痛着，直叫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魏修竹不是个适合讲故事的人选。

那些本该无比精彩，叫人拍案的精彩故事，由他口中说出，却也失了九分志趣。

那么长的故事，那么久远的传说，可他不过用了一炷香的时辰便已然概括。

我定定地望着他微微垂下的睫毛，想起来存留在魂魄中属于前世的朦胧记忆里的画面。

其实曾经的他其实是很擅长讲故事的。

甚至于今生，被他仔细护好的绵绵也曾无意间提过一嘴——他说的故事其实很有意思。

只是对我....

只是对我，他才不耐烦说的细致好玩而已。

纵使他知道，今日后我便会没了性命，他却也不愿意耐下性子，好好地完成我最后的一个卑微又无害的愿望。

心痛，失望和难过，种种难言的负面情绪几乎将我压垮，我努力做出天真烂漫，不知世间险恶的模样问他：

“今日之后，我便会恢复前世的所有记忆了吧？”

“今日之后...我便能再嫁你了，对吧？”

喉间的哽咽被我强行压下，我抬起眼看他，猝不及防在他眼底看见了一丝几乎不可见的愧疚和不忍。

可这微弱的感情，不过转瞬即逝。

我了解魏修竹。

此刻的他，满心满眼都是焦急和紧张——他心头担忧的不是我，而是那已经随着师尊和兄长离开的绵绵。

他素来是个不愿违背自己内心的人，此刻也只是沉默，我却仿佛没察觉到异常一般，眼眸晶亮地瞧他，从自己的枕下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枚亲手缝制的香囊。

我忍着颤抖的手臂，把香囊挂在他腰间，扬声俏皮道：

“师兄，可千万莫要摘下——否则我可是会生气的。”

“我要梳妆打扮了，师兄还是，先去及笈典礼处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