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哽了哽,又是这样。
自打宋安然回国,病危通知书这五个字我已经听烦了。
本想着等她死了,就再没有人妨碍我和齐琛。
可每次都有奇迹。
“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捞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厨房的菜你扔了也行,大门的密码记得换,免得宋安然起疑心…”
“阿棠…”,男人仓促打断我,“我有事求你。”
熟悉的恋爱合约摊在面前。
我苦笑着提笔,刚要签名却发现多了一条。
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
“齐琛,你要我给你和宋安然策划一场婚礼?”
原来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是会笑的。
我红着眼,男人连抬眸看我的勇气都没有。
“这是安然的遗愿,你帮帮她…”
“那谁来帮我!”
“五年了齐琛,这份可笑的合约我续签了36次!”
“你答应我的,等宋安然一死我们就结婚…为什么到头来变成了你和她的婚礼!”
“你别诅咒她!”
男人眸里藏着怒气,“我知道你委屈,但她又何尝不委屈!”
“当年要不是护士在医院里抱错孩子,被收养后带到国外侵犯的人该是你!”
“安然也不会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生生熬干了生命…你偷了她的人生,为她牺牲点算什么?”
我哽了哽,心头发颤。
没等张口反应,别墅外便传来刹车声。
齐琛透过猫眼查看,发现宋安然正从出租车下来。
“二楼走廊尽头的窗户正对花园,你从那儿跳下去赶紧走!”
没穿鞋缓冲,赤脚落地时我听见咔嚓一声。
夜凉风冷,我光着两条腿奔跑,冻得直打喷嚏。
最要命的是,手机和钱包都落在了别墅里。
试过折返,齐琛却早早地更换了新密码。
我抬头看着三楼主卧灯逐渐熄灭,男人从不允许我踏足那里。
真是可笑。
宋安然回国后,他清除了我在别墅里的所有痕迹,迎来新的女主人。
原本的圈子也渐渐疏远,因为他要陪宋安然联系旧朋友,结识新朋友。
当爸妈把检测报告递给我时,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不明白为什么,宋安然抢了我男朋友不够,还要抢我爸妈?
我被赶出谢家,齐琛替我租了套公寓。
但他太忙,从不来找我。
只能我去找他。
今天的意外属实超乎他的预料,谁也没想到宋安然会自己出院回家。
我站在别墅楼底,像个窥探幸福的小偷。
不敢惊动邻居和保安生怕惹来麻烦,只能赤脚穿过草坪,往公路方向走。
庆幸只有蚊虫没有碎玻璃。
我把脸埋进衣领,祈祷回家的路再短点。
很快便看见了一处加油站。
找人借到手机躲远了打。
电话那头的齐琛,声音里满是被吵醒的不耐。
“是我,谢棠。”
男人惊醒压低声音,“你特么闹呢!明知道安然睡眠浅!”
“还是说,你是故意打来搞我的?”
“不是。”我强压心底委屈,“我手机和钱包落你那儿了?”
“什么?”
男人下意识惊呼,短暂安静后传出轻轻掩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