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兄长,如果你想让郡主心疼你,又何必一副清高自傲的模样?对待皇族,你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合该好好受一顿教训不是?”
我忍着撕心的痛楚,一口鲜血精准地吐在他那张伪善的脸上。
“你这杂种,竟敢脏我!”
慕容霖怒不可遏,抄起桌上滚烫的茶直泼我周身。
我倒在雪地,看向廊下楚瑶的身影,恳求她停止这场羞辱。
可她眼中只有冷漠,说我玷污府邸,命人拖我去柴房,不许医治。
我蜷缩在柴房角落,抠着墙缝闷哼,剧痛让我明白了一切。
命根子被打断了。
何等讽刺,我被毁去男人尊严,而下手的竟是我舍命相救之人。
慕容霖提着药碗推门而入,靴子踏过血迹。
“郡主赐的解药,兄长可得一滴不剩地喝下。”
我凝视着他,回想起父亲曾告诫,碗边这种青色是断子绝孙药的特征。
“她自己怎么不来?”
我冷声一笑,“怕看见我成了什么样子?”
他强行掐住我下颌灌药,“一个废人,也配脏郡主的眼?”
我拼尽最后力气,掀翻药碗,抓起碎片刺入他手臂。
慕容霖的惨叫引来楚瑶,他立刻靠在她柔软的胸前委屈诉苦。
我握着带血碎片,心脏如同泡在沸水里一样。
楚瑶扫视满地血渍,突然冷笑。
“昨日我猎到一匹受伤的野狼。”
她踱步拾起碎片,在我腰际比划。
“剖开才知道,它早就被阉了。”
碎片刺入肌肤那刻,我终于嘶吼出声。
不是痛,是恨!
恨我当年在乱葬岭没让她死去,恨我竟幻想碎玉能拼凑回真心!
“处理干净。”
楚瑶丢下染血的瓷片,挽着慕容霖离去。
“别脏了小霖的院子,晦气!”
我望着满地鲜血放声大笑,直到喉间涌出黑血。
心疾又发作了,这是第二次,苍松害怕地说我再来一次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楚瑶命人送来断子药,碗底沉淀着黑色药渣。
她要我彻底没有康复的可能,为慕容霖铺平执掌北凉的道路。
可十年前,分明是我背着昏迷的楚瑶穿过尸山血海,挡下了敌军的毒箭。
我体魄强健,却也抵不过剧毒入髓,发作三次便是死期。
我怕回到商家后她认不出我,便留下半块玉佩作为信物。
可她不仅踩碎了我的玉佩,还把她的那半块给了慕容霖,当作玩物任意摆弄。
我真是昏了头,在商家与北凉交战最激烈的时刻,不顾家族安危救了她。
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
我接过那碗断子药,毫不犹豫地泼在地上。
我清楚,下人必会回报此事,楚瑶必定亲自前来。
趁他们去请她时,我故意撞翻火盆。
火舌顺着木床蔓延至屋顶,我抓起早已准备的包袱冲向烈火。
热浪灼伤了手臂,我却大声狂笑。
楚瑶最恨被人欺骗,今夜这场“自焚”,足以让她相信我已命绝。
火势蔓延到后院那片冰封的湖面。
我赤脚踏上湖冰,冰刺扎入足底,痛感如同当年背负楚瑶逃离乱葬岭时,踩过的白骨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