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带全家体检后,我开玩笑说自己得了癌症。
妈妈小心翼翼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当然要治。”
她接的很快:“我们没钱。”
我默了一瞬问:“如果是弟弟患癌你们治吗?”
妈妈为难时,弟弟抢先道:“不治,父母操劳一辈子了,我不会死前还拖累他们。”
爸爸沉默良久也说:“趁病情没恶化,赶紧结婚给你弟弟换一笔彩礼,也算我们没白生养你一场。”
自从我假装得了癌症后,就一直听见父母唉声叹气。
刚想告诉他们不过是愚人节的玩笑而已,就听见爸爸说亏了。
他惆怅地说:“投资了利楠二十几年,结果她得了癌症。还没有报答我们就要死了。”
“这笔买卖真不值,还不如不生,可惜了这二十几年在她身上花的钱。”
我推门的手一下愣住了。
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爸爸有次醉酒就有过类似的言辞。
他在酒桌上大放厥词:“都说养女儿赔钱,那是你不会投资!”
“养到高中就嫁出去顶多得笔彩礼钱。”
“我们家利楠就不一样,读到大学再让她结婚彩礼翻倍不说。她自己还学到了本事,能挣更多的钱反哺娘家。”
“这笔投资稳赚不赔!”
我当时听了没忍住哭了。
听到他说这些前,我从没感到父母的重男轻女。
身边的女孩都羡慕我有这么开明的父母。
但原来,他们只是把我当做投资品吗?
我委屈得不行,周围的亲戚却都安慰我,“你爸喝醉了,胡说的,别放心上。”
“他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爸爸酒醒后也给我买了最新款手机道歉。
他摸着我的脑袋说,“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么早把女儿嫁出去,才故意这么说。我想让他们的女儿也有机会走出去看看。”
爸爸说着无奈一笑:“结果他们没相信,你倒信了。”
他又哄了我好久,我才破涕为笑。
此后爸爸再没有提起过他的投资论。
没想到我又在今天听见了。
他以为我得了癌症,所以感觉自己的投资失败了。
所以,我真的只是投资品吗?
“姐,你怎么不进去。”
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边。
他出声后,屋子里父母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我和弟弟进去的时候,爸爸盘腿坐在床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妈妈紧张地问我:“楠楠,你没听见什么吧。”
我故作轻松笑着说:“我该听到什么吗?”
直到这时,我还在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爸妈只是把我当成投资品而已。
听我说完,妈妈肉眼可见松了一口气。
爸爸才问:“你是来找我们借钱治病吗?”
我握紧了自己颤抖的手,反问:“您借吗?”
爸爸不说话了,只是吧嗒吧嗒地抽烟。
弟弟突然开口说:“姐,你别为难父母了。”
“他们哪里这么多钱给你治病啊!”
“楠楠,实在不是爸不想借钱,只是癌症就是个无底洞。”
爸爸叹了一口气,“我们负担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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