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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的话激得忍不住发抖。
她江盼儿犯蠢,又成了我的错了?
聂远鸿总是这样,上回江盼儿出席春日宴,口无遮拦得罪了一众千金贵女,被众人排挤。
回来后她找聂远鸿哭诉。
他也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怪在我头上。
“盼儿初来乍到,不懂京城的规矩也是人之常情,你怎么做人家嫡姐的?”
他逼我带着厚礼替江盼儿上门一户户赔礼道歉,又豪掷千金送了江盼儿一整套黄金头面哄她开心,这事才算了结。
可今日,我不愿委曲求全。
我冷哼一声,直直看着他。
“江盼儿入宫前从未提及一句献艺之事,可见她是筹谋已久想要一鸣惊人,她自己心比天高又没这能耐,活该承担后果,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我顾及江家颜面,担心她干的蠢事连累家族,果断用暗器断了她的琴弦,又替她在太后面前请罪,跪了足足三个时辰,我自问已经仁至义尽,你怎么有脸来苛责我?”
“聂远鸿,你当初对天发誓,对我情意凿凿,可转眼就与我庶妹勾搭到一起,又逼我受奇耻大辱,你我的婚事,作罢吧!”
江盼儿眼里闪过一丝窃喜,却一把扑过来抱着我的手臂。
“嫡姐息怒,是盼儿的错,盼儿不像嫡姐从小生在相府,盼儿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野丫头,可盼儿绝不是想自己出风头,只是想着若是侥幸得到太后嘉奖,爹爹面上也有光,谁成想闹成这样……”
“盼儿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远鸿哥哥,心甘情愿嫁入侯府做妾,伺候嫡姐一辈子!”
我狠狠拨开她的手。
“你是爹爹的心尖宠,聂远鸿又视你如珠如宝,我怎么敢让你伺候?”
“自从你来到江家,闹出了多少事端?爹爹不顾祖制将妓子的牌位请进祠堂,你区区庶女一应用度却远超于我,就连宫中的宴席你也要舔着脸参加!”
“你和聂远鸿的丑事我更没脸提及,你趁着外出礼佛的机会,给自己灌了催情汤,跑到聂远鸿的床榻上求他做你的解药,你这副勾栏做派,简直让江家祖上蒙羞!”
江盼儿顺势跌坐在地,掩面大哭。
聂远鸿猛地上前将我推开,“江雪棠!你胡说什么!她已经卑微到这种地步了,你怎么忍心再苛责她?”
“你这样小肚鸡肠,眼下也的确不适合做我侯府的少主母!”
“给盼儿道歉,否则,你今日休想进我侯府的门!”
爹爹被我当众揭开遮羞布,也恼羞成怒,抬手往我脸上来。
“孽障!一派胡言!”
我一个侧身,轻松避过。
李夫人第一次听闻我在江府的遭遇,又气愤又心疼,颤抖着手指着爹爹,另一只手将我稳稳护在身后。
“江大人,雪棠是你的嫡女,是婉君拼了半条命为你诞下的孩儿,她如今尸骨未寒,你竟苛待她至此!”
“此事我定要去求太后娘娘做主!”
她眼眶通红,看向我时满是心疼和不舍。
宾客们也窸窸窣窣议论起来,语气间满是责怪和蔑视。
“天哪,江大人堂堂丞相,居然会为了庶女苛待嫡出的女儿,还把妓子的牌位供奉在宗祠,简直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