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是苏念发的。
“听听姐，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条裙子是……阿辞他没告诉我。”
“你别跟阿辞吵架了，夫妻之间要相互体谅。”
“浩浩还小，你们这样会吓到他的。”
我看着那句“夫妻之间要相互体谅”，冷笑出声。
我和沈辞，还算夫妻吗？
从他为了苏念一次次抛下我和浩浩的时候，就不算了吧。
我回了她一条信息。
“苏念，你知道浩浩对什么过敏吗？”
这次，她回得很快。
“我不知道……”
我笑了。
她当然不知道。
她只需要享受沈辞毫无保留的偏爱和保护，又怎么会去关心他儿子的死活。
我没有再回复。
我去了户籍中心，给浩浩注销了户口。
工作人员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同情。
“女士，节哀。”
我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从户籍中心出来，天已经黑了。
我独自走在街上，看着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
回到家，我意外地发现沈辞在。
他坐在沙发上，满身酒气，烟灰缸里全是烟头。
看到我，他猛地站起来。
“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林听，我的耐心有限度。”
“我再问一遍，浩浩在哪？”
我看着他猩红的双眼，突然觉得很累，直接开口。
“沈辞，我们离婚吧。”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离婚？林听，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用离婚来威胁我？你觉得我会怕？”
他掐住我的胳膊。
“我告诉你，只要我不同意，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沈家！”
“你不是喜欢当沈太太吗？那你就好好当着！”
我迎着他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他。
“沈辞，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可悲。”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他扬手就要打我。
巴掌在半空顿住，他最终还是没落下，转而一把将我狠狠甩开。
我踉跄着撞到墙上，后背一阵闷痛。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林听，你能不能学学念念的懂事？”
“浩浩只是个孩子，你别教坏他拿躲猫猫来吓唬大人。”
“明天，跟我去医院给念念道歉。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说完，他转身进了卧室，重重地摔上了门。
我靠着墙壁，缓缓滑落在地。
道歉？
凭什么？
该道歉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夜很深了。
我走进浩浩的房间，打开那个小小的行李箱。
里面是我叠好的，浩浩从小到大的衣服。
我拿出那件奥特曼T恤，抱在怀里，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儿子的奶香味。
眼泪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
第二天，我没有等来沈辞带我去道歉。
他一早就出了门，不是公司有急事，就是苏念又不舒服了。
我买了束白菊，打车去了郊外的墓地。
浩浩的墓碑能晒到太阳，上面只刻了他的名字和生卒年月。
我蹲下身，用手帕一点点擦拭着碑上的灰尘。
“浩浩，妈妈来看你了。”
“这里有点冷，你一个人会害怕吗？”
“别怕，妈妈很快……很快就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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