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太多了。
结婚两年，每次我跟他诉说我在公司受到的委屈，他都说我想太多了。
王泽端把我的客户划到自己名下时，他说：“他是领导，要面子的，你别计较。”
王泽端把我的业绩划给其他同事时，他说：“他这是为了大局，总不能只让你一个人业绩突出，其他人业绩难看吧。”
同事在背后说我靠关系上位时，他说：“清者自清，时间会证明一切。”
现在，他的领导让我跳脱衣舞，他说我想太多了。
“晚上你几点回来？”我问。
“可能要晚点，和王总吃饭。”
“好。”
我挂断了电话。
下午四点，我把公司的合同全部备份到私人硬盘。
五年来的所有邮件会议记录谈判细节，一共100个文件夹，60.7G。
五点半，我准时下班。
经过王泽端办公室时，门开着，他正在打电话：“……陈总您放心，年会我肯定让晓枫上，保准让您大开眼界……”
我面色一凛，快步走过，没有停留。
电梯里，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二十八岁，黑色西装，白色衬衫，头发一丝不苟地扎在脑后。眼角有细纹，脸色有些苍白。
我想起五年前刚入职时的照片，那时我二十二岁，站在公司logo前，笑容灿烂，眼里有光。
五年过去了。
我却在证明自己不是靠关系拿到的业绩。
而我最该依靠的人，从未真正站在我这边。
李钦浩晚上九点才回来，身上有酒气。
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老婆，怎么还没睡？”他换鞋，语气轻松，好像白天什么都没发生。
“和王总谈得怎么样？”我问。
他动作顿了一下，走过来坐在我旁边：“谈了，王总同意修改。不脱那么多了，就脱个外套，跳段简单的舞。服装也换了，不穿那么暴露。”
我转过头看他：“所以还是要跳？”
“晓枫……”他握住我的手，“就是个节目，别那么较真。王总说了，跳得好，明年给你升总监。”
我抽回手：“用跳脱衣舞换来的总监？”
“你怎么说话呢！”李钦浩皱起眉，“我都帮你谈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非要让我跟王总撕破脸？你知道他什么背景吗？公司创始人的亲信！我得罪不起！”
“所以你就牺牲我？”
“这不是牺牲！”李钦浩站起来，在客厅里踱步，“这是职场策略！你懂不懂？王总这是在考验你，看你懂不懂事，会不会来事！你通过了，以后的路就好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很陌生。
这个男人，我嫁给他两年，以为他懂我尊重我支持我。
原来在他眼里，我的尊严是可以用来做“职场策略”的筹码。
“李钦浩，”我说，“如果我坚持不跳呢？”
他转过身，眼神复杂：“那你可能……要考虑换个部门。”
“或者，换个工作。”
我笑了，眼泪却掉下来：“你要开除我？”
“不是开除，是……”他别过脸，“晓枫，你得现实一点。没有我，你在公司很难立足。王总那边，我真的压力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