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感像潮水般退去时,凯伦首先闻到的是机油与蒸汽混合的刺鼻气味。他扶着冰冷的金属墙站起来,指尖沾到墙面上凝固的深褐色油垢——那质感像极了博物馆里中世纪骑士甲胄上的锈迹,却带着股鲜活的、机械的冷意。
抬头望去,世界是钢铁与齿轮的丛林:高耸的塔楼由铆接的铁板堆砌而成,每一层都嵌着巨大的铜制齿轮,齿牙间流淌着炽热的蒸汽,在铅灰色的天空下凝结成细小的水珠,劈里啪啦砸在地面的金属格栅上。远处传来沉重的撞击声,像是巨人在用铁锤敲打地壳,震得他耳鼓发疼。
“这、这是哪里?”凯伦摸了摸左眉骨的疤痕,那里还在隐隐发烫。他的口袋里传来熟悉的触感,掏出《古代星象图志》时,封皮上的银星纹突然亮了起来——不是反射的光,是从纸页里渗出来的淡蓝色荧光,像极了他觉醒时古籍上的光芒。
【叮——星界系统已激活,当前任务:齿轮都市的裂隙。】
机械的女声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凯伦吓得差点把书掉在地上。他四处张望,没人,只有蒸汽管道里传来的“滋滋”声。【任务目标:前往齿轮都市核心区(坐标:北纬34°12′,东经117°36′),关闭不稳定虚空裂隙,清除附近的“机械侵蚀者”。任务奖励:星界点数×500,新手成长礼包×1。】
“机械侵蚀者……”凯伦默念着这个词,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咔嗒”声。他猛地转身,看见三只拳头大小的机械蜘蛛正沿着金属墙爬过来——黄铜做的甲壳上刻着复杂的纹路,红色水晶眼睛里闪着凶光,腿尖的金属刺戳在墙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凯伦想起系统给的新手礼包,手忙脚乱地打开系统界面,里面躺着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和一把青铜匕首。【基础符文卷轴·铁壁:消耗少量精神力,绘制符文形成临时防御屏障。青铜星纹匕首:星界材质,对异界生物有微弱伤害加成。】
他抓起匕首,又展开卷轴——上面画着一个六边形符文,旁边写着“以血为引,以念为媒”。凯伦咬了咬指尖,挤出一滴血,按照卷轴上的形状在手腕上画起来。指尖刚离开皮肤,符文就发出金色的光,像一层薄纱裹住了他的手臂。

第一只机械蜘蛛扑了过来,腿尖的刺撞在屏障上,发出清脆的“叮”一声。屏障晃了晃,却没碎。凯伦松了口气,转身往塔楼之间的小巷跑——他记得历史课上学过,19世纪的蒸汽城市里,小巷往往连接着蒸汽管道的阀门,那是最容易制造混乱的地方。
身后的“咔嗒”声越来越近。凯伦拐进一条窄巷,看见墙上挂着一根锈迹斑斑的蒸汽管道,阀门正在往外漏蒸汽。他抓起地上的铁块,猛地砸向阀门——“砰”的一声,蒸汽瞬间喷涌而出,形成一道白色的雾墙。
机械蜘蛛冲进来时,蒸汽裹住了它们的甲壳。凯伦听见里面传来齿轮卡滞的声音,紧接着是“滋滋”的电火花声——蒸汽里的水分让机械短路了!他抓住机会,冲过去用匕首刺向最前面那只蜘蛛的眼睛。水晶裂开的瞬间,蜘蛛的腿抽搐了几下,瘫在地上。
另外两只蜘蛛挣扎着爬起来,但动作已经慢了很多。凯伦捡起地上的蒸汽管接头,砸向其中一只的甲壳,黄铜壳凹进去一块,露出里面的齿轮。他用匕首挑断齿轮间的链条,那只蜘蛛也不动了。最后一只蜘蛛想跑,凯伦追上它,用匕首扎进它的腹部——一股黑色的液体流出来,带着股焦味。
喘着粗气蹲在地上,凯伦看着手上的匕首。青铜刃上沾着黑色液体,却没有生锈,反而泛着淡淡的星光。他摸了摸左眉骨的疤痕,突然想起《古代星象图志》里的一句话:“星界的武器,会回应持有者的意志。”
【支线任务完成:消灭初级机械侵蚀者×3,奖励星界点数×100。】
系统的提示让凯伦清醒过来。他抬头望着远处最高的塔楼——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齿轮,正在缓缓转动,齿轮中心闪着蓝色的光,应该就是裂隙的位置。
往核心区走的路上,凯伦遇到了更多的机械生物:有四条腿的机械狗,嘴里能喷出高温蒸汽;有长着机械翅膀的飞虫,翅膀振动时会发出刺耳的噪音;还有穿着机械铠甲的“人”——身体的一半是钢铁,另一半裹着枯萎的皮肤,关节处的齿轮转得很慢。
凯伦靠着基础符文和匕首勉强应对。他发现这些生物的身上都刻着和机械蜘蛛一样的“束缚符文”,显然是被虚空裂隙的能量控制了。“原来‘侵蚀’是这个意思……”他一边躲着机械狗的蒸汽攻击,一边想,“系统让我清除它们,其实是在帮这个世界解脱?”
终于到达核心区时,凯伦的衣服已经被蒸汽熏得发黑,手臂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核心区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平台中央的裂隙像蓝色旋涡,周围缠绕着机械触手,触手上的齿轮正把金属碎片吸进裂隙。
【主线任务更新:破坏裂隙周围的三个能量节点(齿轮状装置),切断裂隙的能量供应。】
凯伦绕着平台走了一圈,三个能量节点分别在角落,每个都是一人高的齿轮,中心嵌着蓝色水晶。他刚要靠近第一个节点,突然从裂隙里钻出来一个两米高的机械人——齿轮守卫,手里的蒸汽锤砸在平台上,溅起火星。
【警告:检测到精英机械侵蚀者——齿轮守卫,建议优先破坏其胸口的能量核心。】
齿轮守卫的蒸汽锤砸下来时,凯伦往旁边滚了一圈,锤尖砸在平台上,震得他耳鸣。他爬起来往能量节点跑,齿轮守卫的速度很慢,但每一步都让平台震动。
凯伦跑到第一个节点前,用匕首撬开外壳,里面的蓝色水晶正在发光。他用指尖蘸着胳膊上的血,在水晶上画了个“碎裂符文”——那是他在卷轴上学的基础攻击符文。符文刚画完,水晶“砰”地爆炸,第一个节点被破坏,裂隙的光芒暗了一点。
齿轮守卫怒吼着冲过来,凯伦往第二个节点跑,重复同样的动作——撬壳、画符、爆炸。第二个节点碎了,裂隙的光芒更暗。
第三个节点在平台边缘,凯伦刚要靠近,齿轮守卫的蒸汽锤砸在他脚边,溅起的碎片划破了他的小腿。他咬着牙爬到节点前,却发现外壳锁得更紧。这时,他想起怀里的《古代星象图志》——封皮上的星纹还在发光。
凯伦把书按在节点的齿轮上,星纹和齿轮的纹路重合了!【检测到星界能量共鸣,能量节点即将自行崩溃。】系统的提示刚落,节点就发出刺眼的光,紧接着爆炸。
齿轮守卫的胸口水晶突然暗了,它的蒸汽锤掉在地上,身体摇晃着倒下去。裂隙的光芒越来越暗,最后“嗡”的一声消失了。
【主线任务完成:关闭齿轮都市虚空裂隙,奖励星界点数×500,新手成长礼包×1。】
凯伦坐在平台上,打开礼包——一瓶恢复精神力的蓝药水,一张星界轮盘抽奖券。他喝了药水,抽奖抽到“感知符文·微光”——能感知异界能量的卷轴。
【星界轮盘抽奖完成:获得感知符文·微光×1,当前星界点数:600。】
凯伦望着天空中的星门,摸了摸《古代星象图志》,走进星门。
再次醒来时,凯伦躺在图书馆的地板上,月光照在《古代星象图志》上。他看了看手表,才过了半小时,但齿轮都市里像过了一辈子。
回家时,祖母莉娅在客厅织毛衣。她盯着凯伦的疤痕看了很久,说:“你今天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凯伦的心一紧,刚要解释,祖母却摆了摆手:“有些事,等你准备好了,我会告诉你。”
凯伦回到房间,翻开《古代星象图志》——最后一页多了幅齿轮都市的素描,旁边写着:“星界的门,为传承者打开。”他摸着素描上的齿轮,左眉骨的疤痕又开始发痒,这次他清楚地感觉到,疤痕里的星纹在跳动,像在回应书里的星象。
窗外的月亮升得很高,凯伦躺在床上,想起齿轮都市的蒸汽味、齿轮转动的声音,还有齿轮守卫胸口的红水晶。“下一次任务,会是什么样的世界?”他摸着《古代星象图志》,慢慢睡着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