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门前的石狮子被午后的日头晒得暖融融的,溪丫头刚踮脚摸了把狮头,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爽朗笑声。“溪丫头可算来了!”苏敬之拄着乌木拐杖,杖头雕着的灵芝纹路被摩挲得发亮,他脸上的皱纹里都漾着笑意,眼神掠过跟在溪丫头身后的几个表兄妹,径直落在她身上,伸手就把她的小手攥在了掌心里。
“外公!”溪丫头仰着小脸笑,辫子上的红绒球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刚要说话,就被苏敬之拉着往院里走,脚步轻快得不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快,你外婆在正厅等着呢,知道你要来,一早就让厨房炖了冰糖雪梨。”
身后传来表哥苏明轩小声的嘟囔:“外公又偏心……”话音未落就被表姐苏明玥拽了把胳膊,示意他别作声。溪丫头回头冲他们吐了吐舌头,心里却甜滋滋的——每次来苏府,外公的偏心总是这样明目张胆。
穿过雕梁画栋的门廊,正厅门口的青石板上,柳氏正叉着腰站在那里。她穿着深紫色绣玉兰花的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银钗在日光下闪着光。“苏武峰!你给我站住!”柳氏的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没看见溪丫头来了?还在这儿舞枪弄棒,吓着孩子怎么办!”
溪丫头探头一看,只见后院的空地上,苏武峰正赤着胳膊练枪。他身形高大,肌肉线条分明,一杆红缨枪被他使得虎虎生风,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咻咻”的声响。听见柳氏的话,他“嘿”了一声,手腕一翻,枪尖稳稳地戳在地上,溅起几粒尘土。“娘,我这是想给丫头露两手,让她看看二舅的本事。”他大步走过来,古铜色的脸上带着憨笑,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淌,“丫头,过来,二舅教你扎马步,保准你练上一年,走路都比别人稳当!”
“二舅!”溪丫头刚要应声,就被一只温柔的手拉住了。林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穿着月白色的素面襦裙,气质娴静,手里还拿着块干净的帕子。“夫君,溪丫头才多大,哪能学这些?”她一边说,一边替溪丫头擦了擦额角的薄汗,指尖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快别吓着孩子了。”
“我哪能吓着她?”苏武峰挠了挠头,看着溪丫头的眼神满是期待,“丫头,你说,想不想学?”
“二舅母说的是,孩子还小呢。”赵氏的声音从正厅里传出来,她端着个描金漆盘,里面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溪丫头快进来,刚出炉的梅花糕,趁热吃才香。”她眉眼弯弯,笑容温和,把盘子往溪丫头面前递了递,“你大舅在里面等着考你功课呢,可别让他等急了。”
溪丫头刚拿起一块梅花糕,就被苏文渊叫住了。他坐在正厅的梨花木椅上,手里拿着本线装书,青色的锦袍衬得他气质沉稳。“溪丫头,过来。”他招手示意,把书递过来,“上次教你的几味药材,还记得吗?”书页上是他亲手抄录的《本草》节选,字迹清隽,旁边还画着简单的药材图谱。
溪丫头啃了口梅花糕,含糊着回答:“记得!有黄芪、当归,还有……”她眼珠一转,“还有金银花,大舅说它能清热解毒。”
苏文渊微微颔首,眼底露出赞许:“不错,那再说说,金银花入药通常取哪个部位?”
“是花!”溪丫头立刻回答,把剩下的梅花糕塞进嘴里,拍了拍手,“要在含苞待放的时候摘,晒干了才能用。”
“嗯,没忘就好。”苏文渊把书合上,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见苏商羽从账房那边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小巧的算盘。“丫头丫头,猜猜看,今天回春堂总店赚了多少?”他把算盘往溪丫头面前一递,算珠噼里啪啦响了几声,“猜对了,三舅带你去逛铺子,想买什么都给你买!”
溪丫头盯着算盘上的珠子,正琢磨着,周氏就拉着她的手腕往旁边走。“哎呀,商羽你别总拿这些烦孩子。”周氏穿着一身亮蓝色的胡服,头发上缀着几颗小铃铛,一动就叮当作响,“溪丫头你看这个。”她从荷包里掏出个小瓷瓶,打开盖子,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这是西域来的薰衣草香膏,涂在手腕上,像草原的花一样香呢。”她用指尖蘸了一点,轻轻抹在溪丫头的手腕内侧,“呀,这可有趣了,你闻闻。”
香气还没闻够,苏玉芯就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进来了,手里拎着个描金的胭脂盒。“我的溪丫头哟,可想死三姨了!”她一把抱住溪丫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又长高了些,你看,三姨给你做了新胭脂,是用桃花汁调的,抹上准保像个粉团子。”
“玉芯,别总教孩子这些。”苏玉卿从内屋掀帘出来,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浅碧色衣裙,裙摆上绣着几株兰草,气质温婉。她嗔怪地看了苏玉芯一眼,拉过溪丫头的手,“来,娘给你看样东西。”她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白瓷罐,打开盖子,里面是淡黄色的药膏,“这是娘新配的润肤膏,加了珍珠粉和蜂蜜,你冬天总说皮肤干,用这个正好。”
“娘子,轻点捏,别捏疼我们的小公主。”薛子墨跟在苏玉芯身后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个锦盒,里面装着苏玉芯没拿稳的胭脂。他眉眼带笑,看着苏玉芯的眼神满是宠溺,“娘子说的都对,不过胭脂还是等丫头再大些用更好。”
苏玉芯瞪了他一眼,却没真生气:“就你会说。”

一屋子的欢声笑语,溪丫头被众人围着,心里像揣了个暖炉。她正拿着苏商羽给的算盘拨弄着,忽然瞥见苏文渊放在桌角的书——书页翻开的地方,画着一株她没见过的植物,叶片呈锯齿状,根茎处用小字标注着什么。她刚想凑近看,苏文渊就伸手把书合上了。
“大舅,那是什么药材呀?”溪丫头好奇地问。
苏文渊的眼神闪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温和:“是一味不常用的药材,等你再学些时日,大舅再教你。”他说着,把书放进了旁边的书柜里,锁上了柜门。
溪丫头心里的好奇更甚,那株植物的样子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这时,柳氏端着冰糖雪梨走过来,把碗塞到她手里:“快吃,凉了就不好喝了。”她的手指无意中碰到溪丫头的手腕,忽然“咦”了一声,“丫头这手腕上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溪丫头的手腕上——刚才周氏抹的香膏处,不知何时起了一小片淡红色的疹子。
周氏脸色一变:“呀,这怎么回事?这香膏我自己也用过,从没出过问题……”
苏玉卿立刻拉过溪丫头的手腕,仔细查看了片刻,眉头微微蹙起:“这像是轻微的过敏反应,不过……”她话没说完,忽然注意到溪丫头指尖沾着点梅花糕的碎屑,而那碎屑旁边,似乎还沾着一丝极淡的、不属于糕点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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